一股淡淡的怒气就涌上了心头,纳兰夙玉冷哼了一声,右手的食指和无名指指尖来回的轻点在椅子的木把手上。
一起一落,一起一伏,而纳兰鹏辉只觉得一种铺天盖地袭来的灵压紧紧压着他的后背上,指尖抬起那一瞬间,背上的灵压就瞬间消失,指尖点在把手上时,那灵压又瞬间压了下来。
这样仅仅几个轮回,纳兰鹏辉浑身颤抖着,身上没有一处不是冒着冷汗,而那冷汗一滴一滴的从他额头滑落,不一会儿那地板上就出现了一大摊的水渍。
不是他不出口求饶,而是出不了声,从那股灵压压下来之后,他的喉咙就像被一团棉花塞住了,任他怎么想叫喊出来,只能逼得他全脸通红,额头和手上都是青筋暴起。
向来威风凛凛的纳兰族主,现在只能被压着像一条哈巴狗一样,而且想求饶都求饶不了。
旁人都不忍直视这一幕,纷纷扭开头不敢再看,这下这个纳兰族主的脸面算是在这一刻全掉光了。
原本,站在旁边的纳兰泰德已经于心不忍想去帮他求饶一声,但是当他一想到那个孤女纳兰雪柔,他刚抬起的脚又不禁放下来了。
可能纳兰鹏辉事后会追责于他,但是他也迈不出那一步,前任族长将孤女托付于纳兰鹏辉,本来好好的给口饭吃养个女儿就是了。
偏偏这个纳兰鹏辉性子并不是和善的,就连他的宝贝女儿纳兰茗伊也不是善茬,硬是就容不下一个小女孩儿,肆意妄为的折腾着她。
现在的她明明和纳兰茗伊同岁,却瘦骨如柴,足足矮纳兰茗伊半个头,小小的一个,一眼望去估计也只能看见她那双布满疲倦的大眼睛了。
平时就算仆人都不忍看,但是想要送点吃的给她,可是要是被纳兰鹏辉两父女知道了,就是两顿毒打。
一顿是打送吃的人,一顿是打纳兰雪柔。
才过了几个月而已,纳兰雪柔就从白白嫩嫩的小姑娘成了比郊外的小乞丐还瘦了。
最令人佩服的是,这个纳兰雪柔倒是有一身好骨气,以及很是命硬,就算有一次饿了三天三夜,她也依旧能倔强的扶着墙自己站起来。
一声不吭,用着一双大眼睛死死的盯着纳兰茗伊和纳兰鹏辉两父女。
想到这里,纳兰泰德无奈的摇了摇头,在心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风水轮流转,当初敢那样蹉跎人家侄女,现今就该受多少苦头。
她那纤细修长的指尖足足点了三十次椅把手,趴在地上生不如死的纳兰鹏辉终于等到了背上的灵压消失了。
这一瞬间,纳兰鹏辉立刻大口大口的趴在地上喘气,衣服无论哪一处都已经湿漉漉,随便扭一把都可以拧出汗水。
喘气就喘了一盏茶的功夫,他勉强撑着地板,艰难地跪坐在地板上,呆滞的双眸无神的抬起头仰望着纳兰夙玉。
就是眼前这个看起来纤弱的小女子,就轻而易举的将他折磨的生不如死,他心里是万分恐慌的,浑身发冷。
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纳兰夙玉不耐烦再耽搁时间了,漫不经心的站起来,微微转头看着身边站着的纳兰泰德问:“纳兰雪柔在哪?”
纳兰泰德看到她问他了,他立即恭敬的弯腰回答:“在栖梧阁。”
栖梧阁三个字,令纳兰夙玉愣了一下,她不曾想过自己曾经住过的闺房的名字依然存在。
用手轻轻的拉了拉身上的黑披风,纳兰夙玉漠然置之路过还在那里瘫坐着不起的纳兰鹏辉。
一步一步的向着她记忆中的栖梧阁迈去,而纳兰泰德等人跟随在后面。
看着纳兰夙玉离开的背影,本来还在缓口气的纳兰鹏辉,心里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脸色瞬间一变,一青一白的,甚是难看。
不是什么,只是他突然想起了他的女儿纳兰茗伊好像也在栖梧阁,而且现今应该是在折腾着那个孤女纳兰雪柔。
虽然纳兰鹏辉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但是对于他的掌心明珠纳兰茗伊算是千依百顺,不只是因为她是唯一的女儿,更因为她测出了水系和木系双灵根,资质不错。
一想到这些,他心头猛地狂跳不止,这位姑奶奶可不是好惹的,要是刚好碰到自己女儿折腾纳兰茗伊的场面,那他的女儿就真的要被废了。
连滚带爬的匆匆忙忙的爬了起来,吃力的招出灵剑,然后跳了上去,马不停蹄的就想先一步比纳兰夙玉到栖梧阁,阻止她。
在纳兰鹏辉踏上灵剑,在空中立刻比纳兰夙玉先一步的时候,他嘚瑟的挑着眉看着还在下面缓慢的走着的纳兰夙玉,然后低头对着她的头顶小声的“呸”吐了一口口水。
缓缓地走着的纳兰夙玉,突然停下脚步,左手食指和无名指微微一动,两个手指瞬间夹着一块小石头,轻轻的往空中弹飞。
下一刻,纳兰鹏辉就惊恐着喊着:“啊啊啊”。
他突然发现自己的灵剑被一个不知名的东西瞬间洞穿一个大洞,而且那块东西还迅速的穿过他的鞋底,直直的从右脚的脚底底一直穿梭着进入他体内,和他的心脏擦肩而过。
然后,那块东西就从他的肩膀上穿梭出来,而且还在继续的往上飞,然后消失在天际之中。
这一下真的是吓破了纳兰鹏辉的胆了,而且他的右边的半身传来猛烈的剧痛,痛到他无心再御剑飞行,直直的从空中掉落下来。
巨响“啪”的一声,从空中掉落下来的纳兰鹏辉猛烈的将青石板的地板撞出一个足足一米的大坑。
而且,他嘴里还在不断的痛苦的叫喊着,左手紧紧捂着自己的右边肩膀上的血洞,鲜红的血液从他的肩膀和脚底喷出。
跟在纳兰夙玉身后的那些仆人,目瞪口呆的看着从半空掉落下来纳兰鹏辉,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是去搀扶还是不去搀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