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她现在重伤未愈,蟒吞只能召出一条,竭尽全力大约也只能与一个六化之珊拼个两败俱伤。
她要如何一人去面对峯月卫千军万马,又要拿什么去拼这背后坐在蟾宫月下的圣帝!
她要怎样。
她要怎样。
她要怎样。
她从来没有感觉到无力过。一生悍勇无惧,唯两次无力。
一次,归雁城下。
一次,霸相府内。
回忆的生痛如同一把钝锯在她心里来回的磨,磨得她五脏六腑皆剧痛,灵魂声嘶力竭也喊不出一个字来。
她扶着汪若戟的腿,缓缓地蹲到了地上,放声大哭。
“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
“是我没用,是我没用。”她从来没有哭到这样声嘶力竭,像是要把心肺都哭出来给世人看。
汪若戟轻拍着墓幺幺的背,“你是我教过最好的徒弟,也是我最引以为傲的女儿,怎么可能会没用。”
“爹,我想救你,我不想让你们死。”她紧紧地抓住汪若戟的腿,“让我试试,行吗?润明管家和大管家都在,静夜卫还与人在,还有陈鹭,还有李师傅!他们都在,我们一定能拼出去……求你了……”
“求你了,让我救你们。”她哭花了妆,上气不接下气,已语无伦次。
“幺幺。你听我说。”汪若戟抬手擦过墓幺幺的眼角,“早在许多年前,我和霸相府就没救了。所以那时,当你来见我要成为我女儿时,我是想拒绝你的。但如今,事已至此。霸相府的灭亡是注定的,是春去秋来这样的法则,是无人衡御的轨迹。但是你不同”
“你是我汪若戟的女儿,是我霸相府不会熄灭的火种。”
“你在,我霸相府就永远会在,我……就在。”
他的手落在墓幺幺的胸口上,“我会一直陪着你,永生永世。”
“不要,不要。”她拼命的抓住了汪若戟的手。
而这时,润明忽然悄无声息地走到了他们的身边,将墓幺幺一把拽了起来直接攥住手脚抗在了肩上,说道:“封枭已经在门外了。”
墓幺幺一楞,当然知道封枭是谁,那是峯月卫的大统领。他已在门外,就意味着……子时快到了。
“行了,我们去看灯。”汪若戟笑呵呵地说,“走吧,去过元宵。”
五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