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帮人兴高采烈在顾淮北那报名,报的顾淮北莫名其妙。顾淮北和他们说到安全问题,姜书生道:“有贺公子在,我们还怕不安全吗?”
路人们连连点头。
结果不过是因为嫌晦气去扔一趟箱子的事,莫名其妙就组了个云台山旅游团。
周全是其中最懵逼的。
周全本想着金元宝终于要出了这风雪山庄,地方大好动手,赶紧把金元宝解决了去领赏金,谁知被夹在几个游客中间,叽了一耳朵的废话,还要和素娘分开。因为显然一个娇弱的女子不便和一堆光膀子男人在一起。
素娘牙都在痒。
素娘只能趁替周全整理衣角时深情款款地告诫他:“贺朝凤此人不简单,恐怕他已知晓你我二人的目地,故意引出这般动静引你下手。全哥,万事小心。”
周全低声道:“我知道。”
不小心也没用,已经上了这趟旅游班车,退回来多丢人,周全还不如人向虎山行,看看贺朝凤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顾淮北去和顾连生说这件事,顾连生听了后,半天没能说话,最后只道:“你们小心。”
叔侄两个一脸复杂。
最后一个铜箱终于搬了出来,不大的副楼里顿时空了很多。有镖师看了龙瞎一眼,龙瞎也回看他一眼,虽然身上又脏又臭,却笑眯眯的,眼里又毒又辣,像是胜券在握。
镖师骂道:“笑屁。”
等镖师们都走了后,屋里空荡荡的。沉默多时的小弟终于颤抖着声音说:“龙,龙哥。现在我们要怎么办?”
龙瞎子声音低哑,因为哭哭蛊的关系,嚎伤了嗓子。龙瞎低声道:“没怎么办,等着。他们早晚有一天会求着我们走。”
不大的暗室中,龙瞎哼起歌来,声音又喑哑,又缠绵,内容模糊不清,不知是哪里的语言。听的人鸡皮疙瘩冒了一身,只想着堵上耳朵,免得被蛊惑了心神。
外头嘈杂,唯一清静的就只有远在西凤阁一处的容泽。因为某人的缘故,容泽不能出去溜达,只能呆在房里研究他的小蛇王。
容泽正把斑王从瓶中夹出来,艳红色一条。斑王吐着腥子,被容泽塞了一根灵草。这灵草很贵,有十个贺朝凤那么贵。
突然听见门推开的声音,容泽想也不想便道:“蹭完饭回来了,用我的脸玩的开心吗?我跟你说啊,这蛇虽然是你找回来的,但你还得付我钱。”
容泽叨叨了一堆,没听到傅清离和他还价,一回头,傅清离煞白着一张脸靠在门上。
容泽吓了一跳,连忙起身绕过桌子,将那仿真面具撕开,露出一张令人心动的面孔来。一双眼寡淡又缱绻,额上已满是冷汗。
容泽道:“你怎么了?”忙着伸手要把傅清离的脉。
傅清离将容泽推了开来,吸了口气,说道:“没什么,我喝了酒,还用了点内力。”
容泽:“……”
容泽不可置信道:“喝我的药,你还去喝酒,你是不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
傅清离因为旧病犯了的缘故,容泽给他配了药,这药见效极快,不出三日,傅清离便已恢复如初,只是服药期间不可饮酒,不然会刺激到沉眠的蛊虫。
席间喝了半天酒,那铜箱上的腥味又直入心肺。傅清离撑了半天,倘若再不说要走,恐怕贺朝凤就不用揽他腰,而是可以直接抄他膝将他一把抱起来了。
容泽知道傅清离随性,但他也没料到傅清离会随性到这个地步。容泽还没骂两句,傅清离已然钻上了床,将自己裹成了蚕茧。
容泽气了半天:“你这个,你这个……你这个挨千刀的!”
傅清离:“……”
傅清离冒着冷汗道:“这不是用来骂人的。”
傅清离忍着问:“安神丸呢?”
“没有!”容泽道,“你就疼着吧!”
傅清离闭着眼睛,迷迷糊糊中,只听到哐一声,大约是容泽摔门去了。傅清离心里叹了口气,一方面想容泽的脾气真是越来越大,一方面想自己多久没犯病了。
三年相安无事,近日连着两回发病,还都是和贺朝凤有关。之前是因为把小白让给了贺朝凤,以致中了噬骨时,化解毒性直接刺激到了心头蛊。现在又是因为喝了贺朝凤敬的酒。
傅清离本不该喝酒,席间贺朝凤敬他酒,傅清离看贺朝凤望来期待的眼神,不知不觉就喝了。既然已经喝了一杯,便又放开喝了第二杯。本以为不会有事的,想不到这么不给面子。
这么一想,傅清离就觉得靠近贺朝凤果然没什么好事。又赔了小白,还要帮人看病,到现在连三两也没收到,听个故事还只有一半。
傅清离迷迷糊糊想,他都这么吃亏了,就这样,贺朝凤还嫌弃他做的粥不好,什么品味。
库房内,贺朝凤摸了摸后颈。
金元宝道:“你脖子痒啊。”
贺朝凤啧了一声:“背后发凉。”
金元宝一听,毛骨悚然:“已经这么吓人了,你可千万别再添油加醋。”
金元宝告诫道:“我们要上山的,上山前你捏紧嘴啊。”
贺朝凤三人正在看大灵芝。这个灵芝是白色的,很奇特。
当时发现箱子的地方在半山腰,山中多险途,除了把箱子备好外,镖师们还要准备一些器械防身,免得中途遇上意外。
既然离出发还要有一会,贺朝凤就想先把灵芝给容泽准备好了。这样等他们扔完箱子回来,说不定容泽已经配出了药。
顾淮北很大方,直接把所有的灵芝摊了开来:“云台山的灵芝很有名,白灵芝犹为珍贵,所以经过这里,我会叫弟兄们收集一些备着。你要不要拿点给你爹?”
贺朝凤道:“拿着吧。”
反正都是蘑菇,多收集一点,比没有的好。到时候他爹喜欢哪朵就要哪朵,多的就送给玉千峰。师门和爹,雨露均沾。
贺朝凤想了想:“淮北,你那灵芝有多的吗,我替先生送一点过去,省得他出来拿。”
顾淮北很慷慨,直接叫人收拾了一包,每个颜色都配了一些,让贺朝凤带着走。还送了贺朝凤那朵大白芝。
贺朝凤让下人把那包各色灵芝送回房,自己则捧着那朵大白灵芝准备去找容泽。结果在路上遇上了厨娘。
厨娘挺喜欢贺朝凤,因为贺朝凤生得好看,又嘴甜,之前一直夸厨娘的银耳汤煲的好。厨娘道:“小公子,要不要枸杞,阿娘择了好大一袋,粒粒饱满。”
贺朝凤本要朝着容泽房去的脚自动拐了个弯:“谢谢阿娘。”
这茫然不知预期的工作前景,冷冰的加班氛围,对于社畜来说,唯有手里那杯枸杞茶才是唯一的安慰,保健,养生,防秃头。
厨娘替贺朝凤把挑好的枸杞装在一个小布袋里。布袋绣的针脚粗糙,上面是一只小而粗糙的鸡,一看就是手工做的。
贺朝凤夸道:“好真实的凤凰。”
厨娘纠正道:“这是鸡呀。”
贺朝凤:“……”
大娘你怎么不按套路来呢。一般来说亲手绣的比较丑的肯定是龙啊凤凰啊之类的东西。贺朝凤明知套路深硬往套路钻,竟然还钻错了。简直人生滑铁卢。
贺朝凤怏怏。
厨娘忍俊不禁:“我是个粗人,不会绣凤凰,小贺公子这样的凤凰仙儿,万一绣丑了,不是大娘对不住你。所以干脆就绣一只鸡。以后你想喝鸡汤,就来找大娘。”
贺朝凤点头,贺朝凤大方地将那白灵芝择成两半:“阿娘,送给你。”
厨娘连连推拒:“这我可受不起。”
贺朝凤道:“你给我熬药,我都没谢过你。”
“药材是金少爷提供的,药方是容先生配的,今天这火候,还是容先生亲自看的。”厨娘笑眯眯道,“小公子要谢,就去谢他们吧。”
贺朝凤一愣:“今天这粥是容泽亲自煮的?”
“对啊,我忙着去摘菜,就麻烦他啦。”
贺朝凤:“……”
贺朝凤大概知道为什么容泽会特别多问一句合不合口味了。贺朝凤再看看自己这一身大红衣裳,觉得这组红绿灯,穿得也不冤。
傅清离这一眯眼眯了个昏昏沉沉,醒来支开窗子往外一看,天还是迷迷蒙蒙不大好,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也不知几时才会出太阳。
梦里七彩斑斓,似乎什么都有,醒来空空荡荡,想啥都忘。蛊虫发作虽然讨厌,但傅清离与它共处多年,已经养成绝学。关键就在熬,熬死它,熬到它困为止。显然傅清离又赢了。
容泽不在,桌上空荡荡的,傅清离中午喝多了酒,胃里难受,正下床替自己端了杯茶,就听到门口有动静。
“容先生?”
傅清离一口茶差点呛在喉咙里。
贺朝凤一本正经捧着大灵芝:“你身体怎么样了,我带了东西看你,我进来了?”
傅清离立马往床上钻。
可惜贺朝凤这个人,有时候眼睛也很尖。贺朝凤一推开门见那床帐晃得剧烈,还以为容泽是病得爬不起来,三两步就走到床边,一把掀开帘子:“容……”
还没来得及戴上面具的傅清离:“……”
气哼哼熬了碗药准备灌死傅清离的容泽一进门就道:“你要是再敢给我喝酒,我就……”
屋内寂静无声。
床上傅清离衣衫不整,发丝凌乱,面露潮红。而床沿贺朝凤半跪在那里,一手撩着帘帐,一手举着一朵白色的大灵芝。
两个人默默地看着容泽。
容泽:“……”
容泽瞬间将药一泼,扶住了门框满脸迷茫:“贺公子,你怎么在这里。你,你又是什么人,竟然敢闯进我的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贺朝凤:我看见我兄弟躺在另一个兄弟床上,我该怎么办说什么在线等急。
傅清离:我躺在我兄弟的床上让我疑似对象看见了,我该怎么办说什么在线等急。
容泽:我看见我兄弟躺在我床上被他对象看见了,我该怎么办说什么在线等急。
金元宝:为什么小傅在阿泽床上,我好难啊,我CP又变了吗?不我不允许我兄弟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