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守,定不负众望。”
围在炎丘村外的官兵未散,百姓也大都回到了家中,村民们给他们收拾出来一间屋子,在事情解决前,几人便打算暂居于此。
祝卿卿则是住到了云娘家中,她独居,甚少出门,应该也没有被传染。
秦云敛在鸿风那里知道了往生竹的事情,打算用它入药,只是不知其他药该怎么添加。
“黄连,栀子,水牛角……”祝卿卿翻着托人找来的药材,按照秦云敛的吩咐将他们分好。
“还需要些什么呢……”秦云敛对着这一堆药材,苦思冥想。
“加点鱼耳草吧。”任迟道。
两人皆转过脸看着他。
“……鸿风不是说他没饭吃的时候就吃往生竹吗?”任迟将鸿风拉出来做挡箭牌,“鱼耳草也是一种常见的野菜,他说不定也吃过。”
“有道理。”秦云敛思索着,将鱼耳草也加了进去。
应该就没有问题了。任迟想着,转身进了门,走到了鸿风面前:
“你叫鸿风?你是哪里来的?”
鸿风像一只初生的小兽,眼圈微红,怯怯地看着他:“卞州。”
“卞州啊……”任迟默念着,伸出手在他头上摸了一把,“放心吧,会没事的。”
鸿风好像很不适应这样,慌张地点了点头,飞快地跑了出去。
望着他小小的背影,任迟勾起嘴角:虽然比上一世瘦了点,但是性格却没怎么变。
他也跟着鸿风走了出去,看到鸿风坐在祝卿卿脚边和她一起挑拣草药,嘴角的笑容逐渐加深。
上一世鸿风和祝卿卿的关系就很好,他待祝卿卿如姐姐一般,现在看来两人也会相处的很好。
目光移到秦云敛身上,任迟的眼神暗了暗。
他没有专门的去研究过于世净所说的疫病,不知道具体的配方,除了往生竹外便只记得一个比较重要的鱼耳草。
不过凭秦云敛的本事,应该很快便能配出药来,于世净那边应该也差不多,或许用不到三圣乡的人来,事情便能控制住了。
等这件事过去,他便要动手把祝卿卿抢回来了,还有灭门之仇,他也该和那个人做一个了断……
夜晚祝卿卿坐在云娘的家中,看着四周简陋的陈设,若有所思。
云娘的丈夫早年得病身亡,他们没有孩子,云娘十几岁嫁到炎丘村,独居过了十几年。
“我婆婆,也就是你李奶奶,在两年前去世了。”云娘端着一壶茶走了进来,看到祝卿卿迷茫的样子,笑道,“罢了,你当时还小,许是已经忘了她的样子了。”
祝卿卿有些心虚的接过茶碗,低头喝茶,有些发甜,祝卿卿吐了吐舌头,她不太喜欢糖水。
云娘没有发现她的小动作,慈爱的看着她,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放了些白糖,你小时候爱吃甜的。”
“……嗯。”祝卿卿将那碗糖水一饮而尽,把碗放回到桌上。
云娘除了和她的妈妈长得有些像以外,再也没有半点相似之处,但面对她,祝卿卿还是有些忐忑。
毕竟她是养了原主七年的人,原主之前的很多习惯,她是最清楚的人。
两人借着烛光聊了一会,祝卿卿把话题都放在她现在的生活上,尽力不去提小时候的事情,知道祝卿卿在祝家过得很好,云娘喜笑盈腮。
“开心便好,祝家人待你很好……瞧我,他们本来就是你的亲生父母,怎么会亏待你呢。”
昏暗的烛光下,祝卿卿觉得云娘的笑容令人心疼,心里有些酸。
“时候不早了,你歇着吧。早点回去,别让你父母担心。”
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中,云娘几乎都要忘了瘟疫的事情,猛然想起他们此时还不能出去,云娘长叹一声,“唉,这该死的瘟疫早点过去吧。”
“会好的。”祝卿卿安慰道。
云娘点点头,将蜡烛放到窗边,起身走去了另一间屋子。
“你怕黑,这蜡烛我给你留着。”
“我……”
祝卿卿她并不怕黑,睡觉的时候有光他反而会睡不着。
看着云娘脸上的皱纹,祝卿卿将拒绝的话咽了回去。
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会儿,瞧见对面屋子的蜡烛灭了,祝卿卿翻身下床,蹑手蹑脚的走到窗边,将蜡烛吹灭后,才踏实的躺在了床上。
另一间房中,云娘坐在床边,四周被黑暗包围。看着对面屋中一个人影走到窗前吹灭了蜡烛,云娘眼神暗了下去。
深夜,炎丘村下起了暴雨,雷声轰鸣,雨珠噼里啪啦的打在屋顶上,祝卿卿已酣然入梦,丝毫听不到雨声。
村子里,随处可见的褐色矮竹被吹得东倒西歪,仍毅然挺立。
雨后清晨,秦云敛被嘈杂声吵醒,看了一眼旁边还在梦乡中的鸿风,他披上外衣走了出去。
“秦大夫!”是昨天那个质疑秦云守的青年,他着急扒着门,冲着秦云敛伸出手。
不知是不是秦云敛的错觉,他感觉那人手上的红斑面积更大了。
“秦大夫!您去看看吧,有些乡亲的病情加重了!”
话音刚落,他重重地咳嗽起来,嘴角渗出血丝。
秦云敛瞬间清醒过来,背上药箱,向着村子中央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晚上十一点更新,早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