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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心,鼻尖,然后,停留在柔软的唇。
不算吻,只是唇与唇的贴合。
沾着沐浴后的清香和?清爽的水汽。
贴合几秒后,鹿饮溪坐起身,温柔轻抚简清的长发,打探更?多的细节。
简清也不瞒她,枕在她腿上,闭目养神,做了?什么,就说什么。
鹿饮溪靠在沙发上,安静地倾听。
从今以后,简清和?兰舟不至于走向你死我?活的对立面,但也不可能成为什么熟稔的朋友,或许会老死不相往来。
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还好?,还好?从未放弃过改变,不曾随波逐流,不曾由命运摆布,一点一滴去尝试,量变终究引发了?质变。
又或许,她改变不了?什么命运,她能改变的,只是怀里这个人。
用她的真?心换取简清的一颗真?心,用这段感情,逼简清去权衡报复还是放下。
简清选择放下。
鹿饮溪这才明白,平凡安稳的生活,不止是自己的渴求,也是简清的渴望。
她一直渴望这样?的生活,只是好?运从未眷顾她,给了?她一个支离破碎的家庭。
鹿饮溪又俯下身,亲吻她的唇,蜻蜓点水般的触碰。
简清睁开眼,静静地看着她,眸光流转。
鹿饮溪也看着她,胸腔充斥着绵软的爱意?。
很爱她,怜惜她。
却羞于表达,怕她觉得自己轻浮。
她们看过很多生死,可有?的时候,还是做不到?坦然地表达爱意?。
应该说出口的。
鹿饮溪一遍遍鼓起勇气,终于又啄了?一下简清的唇角,表白说:“我?好?爱你啊。”
声音很轻,眼里还闪烁着羞意?。
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动人的比拟,朴实而真?挚,窝心又直白的表达。
简清依然安静地看着鹿饮溪,目光逐渐变得柔和?,宛如冬日里的暖阳,唇边挂上了?浅淡的笑意?。
鹿饮溪又亲了?她一下,强调说:“很爱。”
简清翻旧账:“当初,你三?天两?头在心里骂我?。”
想起当初,鹿饮溪轻哼:“谁叫你那时候总欺负我?,还给我?冷眼看。”
冷眼冷面,凶得不行。
简清唇边挂着淡笑,问鹿饮溪:“喜爱程度从0到?10级,爱到?哪一级?”
她最熟悉的数字分级法。
“9级。”
怀里人有?些讶异:“不是10级?”
“怕你骄傲。”鹿饮溪窃笑,伸手薅她的耳朵,“动一动耳朵。”
简清没听到?好?话,不动,闭上眼假寐。
“你动一动嘛。”鹿饮溪放软了?语调,气息拂过她的耳朵,“很可爱。”
简清不做声,抖了?抖耳朵,耳朵前后晃动。
鹿饮溪薅着她的耳朵,开心得笑出声。
温暖的指尖从她的耳朵,沿着下颌,流连到?锁骨。
鹿饮溪点了?点她的锁骨,看着她,欲言又止:“我?……我?……”
“有?话就说。”
“我?……可不可以,碰一碰你啊?”弱弱地询问。
仅有?的两?次,都是简清主动,她被动承受。
虽然感觉很好?,但是……但是她也想,碰一碰怀里的这个人。
简清听出了?言下之意?,睁开眼,明知故问:“你现在不就碰着我??”
她的手指逗留在她的锁骨之上。
鹿饮溪臊红了?脸:“你、你知道我?是那个意?思。”
简清埋首她的小?腹,气音带笑:“我?不知道,哪个意?思?”
鹿饮溪不顾脸上的烫意?,破罐子破摔,小?声凶她:“就是你傍晚对我?做的那件事?!”
简清不可抑止地轻笑出声:“很晚了?,不可以,我?明天有?讲座,要做报告。”
被拒绝,鹿饮溪不气馁,和?她预约时间:“那……那我?们去房间休息,你明天晚上早点回来,下班后不可以无故在外面逗留太?久。”
简清笑着低低应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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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简清出门后,鹿饮溪打电话联系兰舟。
兰舟迟迟未接电话,也没回消息。
昨晚最后一个接触她的人是简清,鹿饮溪担心她发生什么意?外,直接打车去酒店看她。
一路上不停拨打她的电话。
快到?酒店时,电话终于被接通。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沙哑无力。
“兰舟姐,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昨天不小?心淋了?雨,可能有?点感冒……”
“我?在来酒店的路上,顺便带点药给你,你待会给我?开门。”
鹿饮溪到?路边的药店买了?感冒药,以防万一,还买了?一支体温计和?一些退烧药。
到?了?兰舟所在酒店的套房,她看见兰舟的助理拎着早餐,也在门外等候。
兰舟穿着睡衣,一脸疲惫,出来给她们开门。
鹿饮溪伸手摸她的额头。
果然有?些发烫。
兰舟让助理去烧开水,鹿饮溪拿出体温计给兰舟测量腋温。
兰舟脑袋昏昏沉沉,面无血色,精神萎靡,腋下夹着冰凉的体温计,怀念道:“现在都是电子的,很久没用过这种了?……好?像小?时候才用这个。小?时候,福利院里的弟弟妹妹生病了?,都是我?去给他们量体温,喂他们吃药,他们好?动,总是夹不稳体温计,要我?抱在怀里,搂着他们的胳膊,他们才肯安分……”
她习惯了?照顾别人,体谅别人。
鹿饮溪说:“现在医院也还会用这个体温计,电子的额温枪方便,但受外界影响大,如果测出来高于37.3°,还要再用体温计测一遍,确认是不是真?的发热。”
兰舟说:“你说这话,像个医生。”
鹿饮溪笑了?笑,半真?半假道:“我?本来可能成为医生。”
“为什么变不可能了??”
“不太?适合吧。”
兰舟也笑了?一笑,不再说什么。
五分钟后,鹿饮溪取出体温计,查看温度:“37.6℃,低烧,不需要用到?退烧药,会头痛吗?”
她把退烧药收了?起来,留下一些止咳润喉的感冒药。
兰舟只觉呼出的气都是热的,摇摇头:“不会,只是有?点难受,我?多喝点温开水。”
“物理降温吧,酒店有?冰袋吗?我?去给你拿一个来。”
“有?,别去,我?打电话让人送上来。”
吃了?一点早餐,灌了?许多温开水,兰舟额上敷着冰袋,重新躺回床上休息。
鹿饮溪坐在床边陪她。
“昨晚一定吓到?你了?。”
简清半夜三?更?,把她拉去解剖楼,看她父亲的遗体。
下着大雨的校园,昏暗的解剖楼,到?处是人体标本的地下工作间……回想起昨晚的场景,兰舟惨白着一张脸:“她说可以带我?去看我?的亲生父亲,我?没想到?、没想到?去看的,是一具遗体。不过,她应该不是故意?的,她们学?医的,应该习以为常了?。”
鹿饮溪心中暗道,她就是故意?的,学?医的也不会半夜去解剖楼,更?不会去制作标本的工作间,看到?的、接触的,都是已经制作完成的大体老师。
“她和?你说你父亲的事?情了?吗?”
兰舟摇头:“没说多少?,只说了?一句,说他年轻时是个人贩子,害得她妹妹被拐卖。我?昨晚回来,托人又去查了?一些资料。算他罪有?应得吧,养恩大于生恩,我?对他没什么感情,但他毕竟是我?生身父亲,他的遗体捐出去了?也算做了?一件好?事?。我?打算给他买块墓地,立个衣冠冢,算还了?生恩。如果简医生那边还有?什么怨言和?怨气的话,我?替他承了?;需要赔偿道歉的话,我?替他道歉赔偿……”
鹿饮溪说:“别怕,她以后不会找你麻烦的。”
简清答应她的事?,从来都是说到?做到?。
兰舟犹豫了?会儿,问:“那我?们以后,还能做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