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还是不要了,你去卖钱吧。我身体已经很好了,不需要补。”
清辞立马拒绝,她想了想又从里面拿出一颗鸡蛋:“那怎么行?你瞧瞧你瘦的,再煮个囫囵的给你,你可不许推辞,养好了身体才行。”
卫昭快要掩不住心底的喜悦了,只能将头低下,这才勉强抑住眼底满溢的情绪:“谢谢你。”
“咱们都认识这么久了,也不必总是谢啊谢的,怪生分的。你年纪小,咱们两家又挨得近,不如你就喊我叔?不行不行,把我喊大了......”
清辞撑着头想了一会儿,下意识排除兄姐这类称呼,会让她想起她的亲弟,难免心伤。
卫昭沉默,双唇动了几下,生出几分期待,见清辞久久没出声,憋不住似的:“我唤你......阿兄,行么?”
清辞微怔,想了有一会儿。
卫昭脸色立马黯淡,“不可以啊。”
清辞噎了一下,立马道:“当然可以啊,我比你年纪大,可不正是你的阿兄嘛。”
清辞还是有些不习惯,但瞧见眼前乖巧又漂亮的小孩,正用怯怯的生怕惹怒她的眼神望她,心里就越发酸胀。
想着,做卫昭的兄长也不错的。
卫昭的声音低低的,像是不敢喊似的:“阿兄?”
清辞爽快地应道:“哎!”
卫昭本就蹲在地上,因为方才的称呼,两只小手缠到了一起,似羞似喜。
嘴角一直没落下去。
中午到底没在清辞家里吃饭,卫昭来这儿便是请她去家里吃的。
清辞已经推拒过好几次了,这次见卫昭如此,也就没好拒绝。
况且,听卫昭说午饭都是他做的,便生出些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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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槐花盛开的季节,村头有几颗硕大的槐花树,底下的枝杈已经被人摘光。
不过卫昭会爬树,他爬得高高的,摘了好些槐花。他将槐花合着家里不多的面粉,蒸了满满一锅香喷喷的槐花面饼。又将清辞拿来的鸡蛋,混着刚摘的野菜,做成了汤。
午饭端上桌时,便有阵阵香气争抢着往人鼻里涌。
蛋花飘在翠绿的野菜上,里面撒了些碎葱,瞧着便充满食欲。槐花更是带着股诱人的花香,一股股的花朵被蒸的软烂,合着白面糊,让人胃口大开。
清辞跟刘秀云是客,坐在桌上,想要帮忙也插不上手,蒋氏在旁说着话。
一切都是卫昭操劳的。
刘秀云就夸奖道:“真是个勤快的,做饭真香嘞,往后也不知谁家的小媳妇享福。”
蒋氏倒是没谦虚:“昭儿做的确实好吃。”
刘秀云又道:“这些野菜我整日里见,尝过几次,难吃得很,怎么被卫昭一做,好吃得恨不得连舌头吞下去。”
蒋氏便笑了:“哪有婶子您说的这样。”
蒋氏见他们都夸卫昭,心里自然舒服。想起什么,她起身走到厨房,从里端出了几块白面馒头。
“往日里我夫君在家时,馒头都是给他吃的。他有几日没回家了,正巧你们来,都吃了吧。”
馒头可是个好东西啊,多少人家里都买不起,只过年的时候用一点点面粉蒸几个,尝尝就行了。
刘安是秀才出身,自诩高贵。后来厌烦了蒋氏,自然连一点好东西都不愿意给她。
所以家里的馒头,蒋氏跟卫昭是不吃的。
卫昭盯着蒋氏拿来的馒头,目光冷冷的:“娘,馒头是刘安吃的,他若是回家,见没有了,你如何跟他说。”
蒋氏的身体陡然僵硬,拿在手里的馒头成了烫手的,让她放也不是,拿走也不是。
清辞在这个时候出声:“卫昭已经做了好些吃的,都顶我跟阿婆一天的饭量了,馒头是真吃不着。”
刘秀云也在一旁附和,毕竟谁都见过刘秀才不讲理却凶暴的模样,并不想因为自己使得蒋氏跟卫昭再受欺负。
蒋氏便顺着台阶往下下,将馒头又放了回去。
等都吃完后,蒋氏跟刘秀云回去休息了,清辞便对着卫昭道:“你手艺真好,比城里的饭馆做的都好吃。”
卫昭被清辞一夸,格外开心,眉眼舒展开。这时候,倒是有了几分他这个年龄所特有的被夸奖后的喜悦模样:“是嘛,阿兄喜欢的话,我往后经常做。”
清辞不太好意思道:“倒也不用经常,偶尔解解馋就好。”
得了卫昭的许肯,清辞有时便拿着家中的食材找卫昭,毕竟同样的手,他做得格外香。
吃了一次,便惦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