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只穿背心的江清潞忽的映入千冬脑海:外套下光洁的肩头,恬静的睡颜,在见到自己清醒后的惊喜……
羽毛挠过千冬的心,惹得千冬一颤。
江清潞又晃了晃手。千冬意识到自己失态,局促道:“你别靠我太近。”
“诶?”
“会让人误会。”
“小晓他们已经这么以为了。”
“他们没事,是……”千冬顿了一下,话在嘴里溜了个弯儿,嘟囔什么。
“嗯?”江清潞眨眼。
千冬:“像养情人一样。”说完千冬匆匆撇开视线。
江清潞奇道:“末世这些见得少吗?”在她与千冬共用视野的时候,弱者攀附强者的事已是司空见惯,卫薇刚开始的时候也这么默认她俩的关系。
千冬当然知道这些没什么,她羞的是“她”会看见。情况允许的时候,“她”总喜欢拿自己打趣。要是知道江清潞对自己说的话……还好“她”还没来。
千冬的脸更红了。
“好了好了,回归话题。”江清潞看千冬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换了个深沉的声线,“万能的千冬啊,你看我还有变强的机会吗?”
千冬回道:“我和邢小晓说不——”让你战斗了。
“不是这个问题,起码让我自保吧。连吃的都得靠你找的感觉太难受了。真的只能靠你养着一样。”江清潞歪歪头,“还是说你没想过带我走?也对,你之前说只带我到基地。”
“不是的!”千冬果断否认。她坐正身体,准备面对面和江清潞好好解释。
然而江清潞正好想贴贴千冬的脸。一个动作太急,一个正好凑近,千冬的唇瓣擦过江清潞眼角。
江清潞:?
千冬:……
江清潞眼角染笑:“刚刚不是还在‘像’养情人?进展这么快了吗?”
千冬假装无事发生:“这是偶然。”
江清潞作沉思状:“仔细一想,前两天你发烧的时候还吸我手指来着。”
千冬:“??”
江清潞:“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千冬。”
“我什么时候——”
“喂你喝水的时候。”江清潞模仿小婴儿嘬奶的声音,“还发出这样的声音。”
千冬:“……”
江清潞重复道:“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千冬。”
千冬生硬地转折话题:“变强的话先把身体锻炼好。”
江清潞配合地不再打趣:“好。那——”
“我去洗了。”千冬迫不及待逃开江清潞下一个话题。
她逐一褪下衣物,深浅不一的疤痕错落在背部,看得人心惊胆颤。
这些都是生死拼搏留下的痕迹。
江清潞黯然,千冬与她在一起从来报喜不报忧。那么多伤痕……江清潞更加坚定了要变强的决心。
吊坠串着银链,随千冬动作摇晃。
江清潞明知故问:“吊坠很重要吗?”
“嗯。”提及这事,千冬忘了刚刚的羞窘。一边擦洗一边背对江清潞说:“‘她’对我很重要。”
“能说说看吗?”江清潞想听千冬对自己的看法。
“是家里的遗物,陪了我很长时间。”千冬轻声说,“曾经不小心丢了它,找了好久。”
千冬不再说话,只是握着吊坠。眼睫垂下,缅怀有“她”在的过去。
这在江清潞意料之中。
她等千冬洗完,躺在床上伸开双臂,在千冬一言难尽的表情下笑着说:“今晚抱抱睡吗?”
千冬:“……”
却还是让江清潞抱着睡了。
一日奔波令江清潞很快睡去。
夜深人静,千冬看了黑漆漆的天花板许久,拿起胸前吊坠。吊坠银链晃在空中,银链由纪振友情提供。
千冬思绪万千,说不清是感慨还是什么。
上一世,她在城镇找吊坠足足找了一个月之久,才确信吊坠被邢小晓带走。
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千冬一度无法要回吊坠,与邢小晓的关系逐渐紧张。在诅咒被解封、她失去意识之后,邢小晓利用她对吊坠的执着,将其引入尸潮。
但现在一切都变了。失去“她”的噩梦般的两年,因为她的到来不复存在。
千冬无声注视着身边已睡着的江清潞。她的心底有什么雀跃的声音,在心田吱哇乱叫,迫不及待想和人分享这些喜悦。
千冬握着吊坠放于心口,这才稍稍平复乱跳的心。
她好想和“她”说话,和“她”介绍新认识的朋友。千冬有太多太多事情想说了。那些憋了两年的苦闷,在短短几日来快速化解,化为几欲憋不住的欣喜。
可惜的是,“她”来的时间总不固定。“她”和千冬说,只有“她”在睡着后才能与自己联系上。
千冬开始期待“她”的再次到来。
睡梦中的江清潞翻了个身,把千冬压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