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敢?”
没等如嬷嬷把话转述完,容叶氏就已经满脸怒色地一掌拍向桌子,整个人就差暴跳起来了,好在她还记得自己的身份,没有在愤怒下做出格的举动来。
旁边侍候的大丫鬟都被吓得心头直跳,大夫人一向很少有这么表露情绪的举动,那拍向桌子的巴掌声让她们的膝盖都不由得打颤,遂纷纷低垂着脑袋,不敢再支起耳朵偷听如嬷嬷都说了什么话。
容叶氏到底当家了这么多年,养气功夫还是学到了一点,深呼吸一口气,她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暴怒于事无补,皇后那边随时都会有变数,女儿也催她催得紧,要不然她岂会选择在庄子那边就动手?
等把人弄回侯府来她再慢慢动手也不迟,这府里到处都是她的人,也不怕有人跳出来坏事,至少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把事情做实了,她敢打包票容静秋那个死丫头一辈子都不会发现。
如嬷嬷也头皮发麻,她侍候了容叶氏这么多年,自然知道这个主子脾气其实不大好,就是这么些年顺风顺水惯了,又压得正儿八经的侯夫人容金氏死死的,这才看起来像是个宽和讲道理的人。
“夫人息怒,若不是怕打草惊蛇,用庄子里的厨娘反而更不会引人注目,只可惜三姑娘把庄子那块儿治得铁桶一般,老奴使了不少劲也没真正地拉拢过来一个有用的人……”
做这事如嬷嬷也是暗暗叫苦,若是之前不请缨去庄子接三姑娘回来就好了,这差事就落不到她头上,况且她对三姑娘那人还是有几分忌惮的。
容叶氏自然知道道理还是这个道理,容静秋的能耐是真的出乎她的预料,庄子明明是侯府的产业,如今倒像是变成了她的私产一般,而她这个当家主母的号令在那块地儿反而不好使了,县官不如现管,这话她算是真正领会了。
她若强行出手整治庄子也不是不行,但这得有名目才行,不然容金氏是不会干坐着在一旁看,这个女人现在怕是恨不得将她剥皮拆骨。
“这不是你的错。”她轻拍如嬷嬷的手,如今还用得上她,遂她的态度还是挺温和的,“朱嬷嬷既然要这些东西,那就给她。”说这话时,她的眼里闪过一抹杀意,“前提是她得把事情都办妥了。”
如嬷嬷一看立即就领会,“夫人放心,给她几个胆子她也不敢真与侯府做对。”
容叶氏对这话还是十分满意的,“你放心地去做,万大事还有我给你兜着,后手我也安排好了。”
如嬷嬷这下子明白该如何行事了,立即点了下头,在离开之际她还是多嘴说了一句,“夫人,听说三姑娘病得厉害,这病万一好不了,我们岂不是白用功?”
在她看来,三姑娘搞不好会一病呜呼也说不定。
容叶氏冷声道,“不是还没死吗?先这么着吧。”
就算容静秋最后嫁不成太子,那也不妨碍她今天做的事情,至于容静秋日后有没有子嗣,她并不关心,再说没有更好,她就见不得容金氏得意。
如嬷嬷微垂眼眸,大夫人做事太狠了,有伤天和有损阴骘,恐怕会遭报应,等做完这桩事情之后,她得想个办法全身而退,免得日后被牵连。
心里打定了主意,她这才躬身退了下去。
容静秋一晚上没睡,凌晨时分才去补眠,遂金三离开之时,她也没有起身去相送,待日头爬上中天的时候,她才幽幽转醒,刚洗漱完出来,就看到清澜郡主赫然在坐。
“你昨晚做贼去了?”清澜郡主一开口就调侃道。
容静秋此时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睛还有红血丝,看起来有些颓废,可见是没有休息好。
她现在一躺下就做上辈子的噩梦,重生以来,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恨过,心头的怒火一直烧一直烧就是没法停歇。
清澜郡主凑近了才发现容静秋的异样,这回她的神色凝重了,忙坐近容静秋,“你是怎么搞成这个样子的?遇上麻烦事了吗?”
容静秋喝了口茶水,这才有心情说话,“没的事,就是发现了些不好的事情……”
清澜郡主是大家出身,一听就明白了,“可是定远侯府那边?”话没说得太直白。
容静秋点了点头,“不过要抓到人家的尾巴,还得再等等。”
清澜郡主与容静秋交好,看她心里有数,这才稍稍放心,伸手握住容静秋的手,“他们若是为难你,我替你出头。”
容静秋笑了笑,反手握紧她的手,有她这句话就够了,她无意将清澜郡主扯进这一摊子烂事里面,实在是太龌龊了,她都难以启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