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苓一身太子妃的服饰,与太子一块儿跪拜帝后之时,就代表着她身份的确立,从此京城也有这么一个名号的人。
容静秋虽是妯娌,但又隔着君臣的名义,混在一众妯娌中,给太子妃萧苓行大礼。
萧苓志得意满,小脸上满是傲意,但目光与继母萧许氏一碰撞,看到萧许氏眼里的深沉,她似乎被浇了一盆冷水,眼角瞄到身居高位的皇后,她确实还不能得意,等她母仪天下之时,才是她笑得最高兴的时候。
萧许氏混在下面的臣妇里,看到继女还算稳得住,嘴角这才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这个继女从来没有让她失望过。
看着这一幕的齐傲儿不由得捏紧拳头,对那位继任太子妃心里满是不屑,目光更是看向那一众皇子,不可否认,这里面长得最出色的还是赵裕,想到他最近大出风头,她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少女情怀总是诗,她还是对长相好的人有更多的好感,只可惜她还是不大看好赵裕,尽管他风头正盛的时候还能沉得住气,父亲评价说这人心有城府,假以时日或许不可小觑,但那也得他能成长起来,不然终究只是一个太平王爷的命。
她的目光最后还是落在太子的身上,无可否认,太子确实气派不凡,没有大千岁分庭抗礼,太子的光芒就更为灿烂,她看得不禁羞红了脸庞,还是这样的男人才堪匹配她。
至于那碍眼的萧氏太子妃,她压根没将她放在眼里。
容静秋退回到赵裕的身边坐下,夫妻俩对视一眼,没有在这场合有过多的交流,不过吃东西的时候,赵裕颇为照顾她,亲手给她剥了两只螃蟹放在她面前的小碟子上。
容静秋也不见窘态,估计夫妻俩生活中就是这样的,她很坦然地就夹起来慢慢吞吃入腹,期间还跟赵裕私语了几句,显然是说蘸什么调味料好吃,赵裕轻笑不已,亲自把那调味料端到她面前,半点也没有假手于人。
只不过吃了两只螃蟹之后,赵裕就不让她多吃了,哪怕容静秋嘟嘴表示不满,赵裕也不肯退让,并且还亲自给她斟了杯黄酒,温柔地笑着哄她喝下。
萧苓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直盯着赵裕和容静秋看,但这两人的举动亲密,而与之相比较,身边的太子就像根木头一样,他没有温声地与她说话,更没有亲手剥螃蟹给她吃,这个看起来十分温的太子眼里根本看不到她。
她觉得自己的心似乎被扎了一下,十分的难受。
正在这时候,太子的声音响起,她侧耳听去,结果听到的却是他指了两盘尝过的菜肴赐给齐侧妃和容侧妃,这让她险些抓狂起来,偏要在她的大喜日子里提到那两个人吗?
她才是他的正妃,她的眼里似乎要冒出火来,结果一抬头撞进继母萧许氏的眼里,看到她的不赞同,她心头的火气这才渐渐熄灭。
再看一眼那对仍旧旁若无人一般秀恩爱的夫妻,她恨恨地咬牙,来日方长,总有一天,太子也会这般宠爱我的,她并不比容静秋差什么,甚至比她还要荣耀。
把这几场婚礼都参加完了之后,天色已经冷了下来,容静秋把秋装换了下来,开始穿起了冬装。
京城里越来越多乞讨的人,容静秋每每看到都会长长叹息一声,不管是什么世道,最苦最难的还是老百姓。
京城的赈灾一直是由官府出面的,但是各处的灾情涌起,官府根本就管不过来,这让京郊周围的治安越来越差。
在这种情势下,她惟有给自家的各个庄子的管事去信,要他们组织人手加强巡逻,她不希望有憾事发生,这种情形下最先受到冲击的是女人和孩子。
为此,她还让红裳和绿袖还有小斗子三人前去巡视,务必要他们按她的要求去执行。
在此情形下,皇后提倡京城女眷踊跃捐粮捐物赈灾,对这个提议,容静秋十分积极响应,是一众皇家儿媳中第一个捐粮捐物的人,这让一向最爱挑剔她的皇后头一回嘉奖她,对她积极的举动颇为赞赏,并且少有地在请安的时候,给了好脸色看。
容静秋做这些个并不是为了搏取皇后的赞赏,也不是为了名利,而是真心实意地为灾民做些什么,这也是她第一次对皇后有正面的看法。
不管皇后这人为人如何的虚伪,但这一刻,她担得起皇后这个名头。
皇后为此裁剪了宫中用度,各宫的供应开始减少,后宫有没有怨言不知道,但皇后把省下来的银两都交给皇帝去赈灾,这让帝后的感情在这一瞬间突然变好了起来,直接的表现就是,皇帝在皇后的凤鸣宫里已经留宿了大半个月,这就是对皇后举动的肯定。
淑妃不甘于人后,她甚至穿起民间的麻衣,更是表示在灾情未去之前,她绝不着锦衣不吃肉食甚至冬天不用炭取暖,更天天礼佛为天下灾民祈福。
这举动,皇帝也颇为赞赏,直接的表现也是恩宠小半个月。
容静秋看着皇帝公爹这举动,不由得有些窘窘的,在被窝里跟赵裕说悄悄话,“陛下比烟花之地的花魁娘子还要忙……”
赵裕闻言,忙转身用嘴堵住她的嘴,好一会儿之后,这才松开她,佯怒地在她耳边低语道,“你还真是什么都敢说,以后不许再这样说了。”
容静秋只是有感而发,也就是在这私密的地方,要在外面她才不会傻,好吗?
不过看到赵裕那正色的样子,她笑眯眯地掐了下他的耳朵,“我只说给你听。”
赵裕回眸看她,他当然知道她只说给他听,并且还是故意的,这小女子无非就是要告诉他,这女人多起来也不是好事,并且用的比喻让男人膈应之极,也就是她才敢在背后腹诽皇帝。
男人的眼眸里有些凉,容静秋却是心情极好,她就是要他膈应,这心里有了阴影,要生外心的时候自会掂量一二,当然她在这点上还是十分相信赵裕的,只不过在她开始在意他的时候,她也会有些患得患失。
从很早以前,她就知道,一旦女人开始用情,其实就是处于劣势,这个世道,对男人好过女人。
“傻丫头。”赵裕轻叹一声,伸手将她揽得更紧。
有这些话他现在是不会说的,他想要她的眼里全部都是他,不管是上天还是入地,她容静秋的世界里只能有他一个。
夜,更深,更长,他们可以做些更有意义的事情。
太子和七皇子被去赈灾了,皇帝的旨意下达之时,两人立刻就起程离京。
正处于新婚中的萧苓不希望丈夫出远门,但最终还是给他收拾行李,她学着当个贤妻良母,为此还纡尊降贵地去容静季那儿看望小皇孙,她在学着继母萧许氏的样子,试图做个让人称颂的继母。
容静季没有阻止过小皇孙跟萧苓亲近,但小皇孙却是怎么也不肯靠近萧苓,这让萧苓的脸面有些挂不住,只能悻悻地离去。
容静季不去勉强孩子,但在容静秋到东宫探望她的时候,她还是说了句心里话,“孩子的感觉最为灵敏,谁是真心,谁是假意,他们最为清楚,我觉得太子妃这人估计不是真心爱孩子的。”
容静秋地这番话不置可否,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实,看了眼已经走得颇稳的小皇孙,这孩子越大越像容静春,对于容静春的记忆似乎有些遥远了,但那些恶行还是一想起就让人膈应。
她微转头看向表情平静的容静季,这个妹妹是越来越淡定了,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你应该见见萧许氏这个人,那你就会明白太子妃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