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先生的表情有点惊悚,第一个想到的却是那位容公子说要给他做媒娶皇子妃身边的侍女,万一这侍女也像皇子妃那般派个人紧盯着自己,那日子还过不过了?
这会儿他庆幸自己当时意志坚定没有答应容公子的提议,他可不想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虽然没想过齐人之福,但也希望自己未来的小妻子是个温顺听话的。
钟义看到这一向没有什么表情的木先生突然表情丰富,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感觉有点抹黑自家妹子,这不行,他亡羊补牢道,“没你想象中那么恐怖,不过女人看待感情一向比男人重,我跟你说,女人要是喜欢一个人才会这样,反之她是连眼尾都不会多看一眼的。”
这是他观察他娘尤氏半辈子生活得来的经验谈,他娘就是这样一个爱憎分明的人,爱他那亲生父亲的时候可以整日生活在幻想中,得到他一星半点的消息就会激动半天,现在不爱了,他听都没听过她再提及容澄此人,倒是跟他的义父兼继父每天卿卿我我的,他在一旁看着都牙酸。
这番说辞对地未婚的木先生来说,太过高深,他理解不了,遂半信半疑地看着这个据说是容公子莫逆之交的镖局少当家。
钟义拍拍胸脯道,“你别不信,将来你就知道女人是一种怎样的生物了……”
木先生还没有说话,从钟义后面走近的容静秋声音颇冷地道,“敢问钟大哥,女人是一种怎样的生物?”
“无理取闹,变脸如变天……”钟义刚说了两句,就猛地转头看向一脸好整以暇地容静秋,他立即抹了把自己的脸,笑道,“十七怎么过来了?”
“不过来还没听到钟大哥这番言论呢?看来钟大哥颇为了解女儿家,说说心上人是谁家的,回头我跟尤姨说去,她一准高兴……”容静秋故意挤兑他道。
钟义忙摆手,“别,别,别,嗐,我那不是瞎猜的嘛,我若是有这本事,早娶上妻室生儿育女了……”最后干脆老实承认自己其实没什么经验谈。
母亲的半生经历,让他对女人有点避之不及,从来没有想过要娶谁回家,可以说尤氏让他产生了恐女症。
容静秋笑眯眯地拍了下钟义的肩膀,“没事,我认识的人多,回头我给你找一个。”
钟义闻言,一脸的不可置信后又摆了摆手。
容静秋对于钟义的反应完全不放在心上,转头看向木先生,“你们在聊什么?女人吗?”
“没有。”木先生不承认这个话题,“容公子怎么过来了,九殿下呢?”
“正与许总督会面。”容静秋道,这样的场合她就不适宜出现了,所以她才出来透透气。
木先生瞬间了然,随即皱起了眉头,他这人虽然木讷了些,但又不是蠢,不会当着正主儿的面说人家的八卦,更何况这样裙带关系的人,他也不好真得罪了人家,不然回头在九皇子妃的耳边吹吹风,他在九皇子府的幕僚生涯将不会好过。
须知,九皇子府的幕僚能过什么样的日子,全凭九皇子妃一念之间,人家直接决定了他们的待遇。
容静秋不知道他所思所想,随便找了个安全的话题就说了起来,只要不冷场就行。
不过容静秋这样关注赵裕的日子并不长久,在流言还没有起来的时候,她就忙得顾不上赵裕。
那个水利工程的图纸是她出的,施工的过程当中会产生不少问题,工部的官员都解决不了,只能到赵裕这儿来求助当初的设计者,容静秋就是这样的背景下走向台前。
在钟义的陪同下,随着那些工部官员上山下岭,亲自解决实际产生的问题,当然她人不娇气,也没有贵公子的习气,倒是让那几个工部官员对她刮目相看,对她的态度日益尊重,不再将她视之为裙带关系的产物。
“容公子,你看看这是不是你要的什么混凝土?”
容静秋正在查看当地的土质,结果就听到那被挑出来做试验的壮丁的喊声,然后就停下了手里的工作,顶着烈日就走过去查看。
随着在现场的时间越久,她脑海里浮现的记忆就越多,仿佛打开了一个闸门,有些知识就这样不经意地出现,然后她就试图按照记忆中去尝试,看看能不能把记忆中的知识转化到现实中来。
此时她蹲在地上不顾脏地捻起那有些粘稠的沙石搅拌物查看,不过越看眉头皱得越紧,“不是,不过倒是比眼下用的要好些,不过还是达不到要求,如果能做出混凝土出来……”
“那还缺什么才能做出你说的那个什么混凝土?”
“就是差了一种叫水泥的东西……”
“水泥又是什么?”
“就是用石灰石、粘土、铁矿石按一定比例混合,然后经过高温锻烧后和石膏一起磨细,这种玩意儿能广泛运用……”容静秋如数家珍地说了出来,等说到一半,没听到回音,她转头看去,进入眼帘地却是赵裕若有所思的样子。
她忙站起来,顾不上洗手,一脸欣喜地道,“殿下怎么来了?”
“你在这里忙着,我岂能不过来看看?”赵裕回过神来朝她笑了笑,然后不顾尊卑地亲自打水给她洗手。
容静秋早就习惯了他这样的侍候,没有多想就把手伸进去洗干净。
这一幕落在不少人的眼里,他们惊讶之后,倒是没有想歪,而是感叹这年轻的皇子实在是平易近人礼贤下士。
容静秋洗完手后这才注意到周围人的目光,她顿时意识到不好,自己日后还是要再避忌一点才是,因此她还特意离赵裕远了一些,省得让人怀疑赵裕有龙阳之癖或者怀疑到她的身份。
赵裕不喜欢她离自己这么远,不太高兴地瞪了她一眼,然后往前跨一步,看到她又退了一步,他皱眉道,“你详细再说说那个什么水泥?”
一提起这个,容静秋就来劲了,她兴奋地又是比划又是举例地把这个东西说了个详细,这个玩意儿的广泛运用让赵裕想得更为深入,因为讲述的是她熟悉的东西,她没有再刻意地远离赵裕,而是不知不觉地与他靠得更近。
其他人听她说得兴起,倒没有人去注意那个细节。
当即有工部官员就问道,“容公子,这个水泥真的那么好用?”
“比现下的肯定要好用,将来若用它来修路那就再好没有了……”容静秋立即回复他。
“听来这玩意儿也不难弄啊,要不我们试试?”有实干精神熟手壮丁立即道。
一说到试验,所有人都看向赵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