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珠侍候过容静秋几年,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赌对了,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并且立即把春华给卖了,“姑娘,那个春华心太大了,她还鼓动奴婢跟她同流合污去投靠四王妃,奴婢当时没有应她,本来想早些向姑娘禀报的,只是窦嬷嬷突然找上门来,这才拖延了……”
对于春华异想天开的想法,她嗤之以鼻,背主求荣一向没有好下场,她们若是真去投靠四王妃,狡兔死,走狗烹,最终都免不了一死,她不会做这么傻的事情。
当时她就好一顿讽刺地与春华说话,气得对方甩袖离去,不过既然这春华能甩开看守人找上她,肯定就能找上别人,尤其是那个窦嬷嬷,她肯定对这个消息十分感兴趣。
“姑娘,这春华留不得了。”
有珠这样一番举动,值得容静秋另眼相看,她朝梅儿看了一眼,梅儿立即会意地上前扶起有珠,“你的汇报很是及时,姑娘会有决断的。”
有珠感激地看了眼梅儿,这才随着对方秘密出去了。
窦嬷嬷的行动越来越频繁,不过在她盯上春华的时候,这叫春华的婢女却突然从九王府消失了,她当即愕然,瞬间找上被林安氏打压得很惨的有珠。
有珠忿忿不平地道,“肯定是被林安氏那个老虔婆察觉到这才被送走了……”
“那春华身上有何秘密?”窦嬷嬷没见过春华的样子,问过府里的一些人,几乎没有人能说得清这人长什么样,但越是这样,她就越是起疑心。
有珠摇了摇头,有些难堪地道,“干娘是知道的,我不比梅兰竹菊那四人跟主子有从小到大的情份,很多事她们都瞒着我,我打哪儿知道那么机密的事情?”顿了顿,“反正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了干娘您,那春华身上是真的有大秘密。”
窦嬷嬷嫌弃地看了眼有珠,这么没有用,怪不得会被人一脚踢出来,不过心里的不满现在还不能说出来,于是和颜悦色地道,“都怪干娘太过于急于求成,这事干娘再去打听……”
“干娘放心,我也想办法去打听那叫春华的女子的下落,主子身边侍候的人,我有些还是能说得上话的。”
听到有珠这么说,窦嬷嬷的脸色这才真正好看起来。
漂亮话谁不会说,有珠在窦嬷嬷离开后,这才冷嘲一笑,天下之大,想要找出春华这么个人,窦嬷嬷无异于大海捞针,她估计这春华八成不在人间了,这样的把柄只有死了才真能放心,所以她也一直告诫自己要小心行事。
果不其然,容静秋接到柳志轩来的信,说是雨水过多,庄子那边有面山体滑坡了,正好压倒了几户庄户的住处,除了有个别牲口被压死之外,还死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刚被送到庄子去的春华。
这封信她来回反复地看,这么一桩意外,柳志轩轻描淡写,并不多做描述,但她却知道越是这样,就代表着春华的死越不简单。
在林安氏进来侍候的时候,她把这信转交给林安氏看,然后紧紧地盯着她的脸看。
林安氏脸上并无惊讶的表情,“这柳管事也是的,这样的事情还拿到姑娘的面前做甚?这样的人死便死了,这样倒是省事多了。”最后的恼怒竟是冲着柳志轩去的。
容静秋明白了,若没有林安氏的授意,柳志轩是不会整死春华的,而林安氏为什么这么做,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她。
人性都是自私的,拿这个去惩处林安氏,她做不到,再说春华真不知道抖露装病一事的后果吗?显然她是知道的,可她却想方设法去这么做,所以为了一个千方百计要害她的人去处罚爱护她的人,除非她的脑袋被门夹了。
她叹息一声,原本她还想留她一条命,但如此是这样的结果,她也只是道,“奶娘,去寺庙做场法事超度她吧。”
林安氏闻言,就明白容静秋知道了前因后果,遂低头道,“姑娘,都是老奴自作主张,她要找人报仇也会找老奴……”
“奶娘,再不要说这样的话,”容静秋伸手握住她的手,“我知道你一切都是为了我,所以多做几场法事超度她便是,对这件事,从此就翻篇吧。”
林安氏这才放下心里的担忧,忙应了声“是”,心里感动于主子对自己的信任,毕竟她这次的举动是背着主子做的,主子真要计较,她难逃一罚。
“姑娘放心,老奴以后不会再这样做了。”
容静秋轻轻“嗯”了一声,并没有多言,换了其他人这么做,她肯定要追究,但林安氏相当于她的母亲,她对她始终是信任的。
这事没有掀起任何波浪就过去了,容静秋的生产期即将到来,全府都高度戒备以待主子召唤。
偏在这时,小斗子给她带来了一个消息。
“你说窦家在秘密招奶娘?”容静秋猛地放下手中舀甜汤的汤匙,立即追问道。
小斗子道,“正是,而且还是那叫窦琪的女子去办的。”
窦琪?
容静秋一直把目光注视在窦嬷嬷的身上,对于窦琪的关注并不多,毕竟她心里明白,窦琪就算对赵裕再有爱慕之心,也是不会成功上位的,所以她压根没将对方看在眼里。
“她还有什么举动?”
小斗子皱了皱眉,不过还是把自己知道的都全抖露出来,“这个窦琪的举动很是怪异,她似乎……在学如何照顾一个婴儿……小的也不太肯定,她还云英未嫁,她哥也未娶,窦家并没有刚出生的婴儿……”
容静秋闻言,猛然坐正身子,一直想不通的地方瞬间豁然开朗,原来如此,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