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状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因老妇人之言而舆论哗然,京城府尹看到事情牵涉到皇子贵胄,顿时觉得头都大了,为了皇位都折进去几个皇子了,剩下的也不知道谁能胜出,而他并不想选边站,但也不想得罪人。
顿时,他拍下惊堂木,示意众人安静,然后道,“你们是平民百姓要状告当朝王爷,属于民告官,那可是先要打一百大板方可……”
“老妇人愿意打,只要能还我儿公道。”那老妇人忙喊道,显然置生死于度外。
这下子更让众人信服,遂纷纷议论起九王爷的二三事,无非是早年任性行事留下的黑历史,更在有心人的操纵下,这事瞬间流传开来。
容静秋的马车正好驶过京城衙门所在的街道,坐在马车里的她听到外面议论的事情,俏脸顿时沉了下来,与坐在身边的林安氏道,“奶娘,你去应付一下这场无妄之灾。”
林安氏也气得要命,这是在给自家姑娘和姑爷泼脏水,绝对不能姑息。
“是,姑娘。”
应了声后,她带着珍珠和翡翠这俩个大丫鬟准备下了马车,身为九王府的总管事,她也得有应有的排场。
“奶娘,且慢。”容静秋唤住林安氏,靠近她耳边耳语了几句,然后才轻声道,“奶娘见机行事便可。”
林安氏一张老脸瞬间布满寒霜,“老奴定不辱使命。”
容静秋这才一脸平静地点了下头,“奶娘办事,我自是放心的。”
既然有人布了这个局,那就别怪她最后反杀了。
就在京城府尹正要命人打这老妇人一百板子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道颇为严肃的声音道,“且慢。”
京城府尹行事被人阻止,当即皱紧眉头,正要大喝是谁在扰乱公堂,然后看到一个长相颇为威仪的老妇人正从人群里走出来,后面跟着俩美貌的侍女,还有几个健壮的护卫,这排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京城府尹不认识这突然出现的老妇人,不过还下意识地放轻声音道,“你是何人?为何要阻挠本官办案?”
“大人,民妇乃九王妃的奶娘,九王府的总管事。”林安氏沉声道,“今日正好路过此地,听到外面有人在造谣,这才知道还有此等荒谬之事,遂斗胆前来与大人说明此诬告之事……”
“你胡说,我女儿卖身进九王府被折磨而死……”那告状的老妇立即反驳。
“哦,那你女儿是谁?”林安氏冷静地眯眼道。
老妇忙把女儿的名字告知,“我那可怜的丫头叫小草,去年卖身进九王府……”
“年纪多大?”
“大约十五六岁……”
“到底多少岁?”林安氏突然喝了一句。
那老妇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道,“十六岁。”
“长相几何?”
“高高瘦瘦……”
“我不是问你她的身材,而是她长什么样?”林安氏又一次严声打断这老妇的话,然后朝身后的其中一个侍女道,“这是九王妃身边的大丫鬟,颇善丹青,你把你女儿的长相说上一说,有这画相也好找人不是?”
那老妇顿时瞳孔缩了缩,她只是普通的民妇,如何见过这样的阵仗,看到对方不卑不亢地朝府尹大人要画纸画笔,她顿时有些慌了,不过在与老头子对视一眼后,她又很快镇定下来。
京城府尹立即应允林安氏的请求,并且给她发挥的余地。
林安氏朝京城府尹行了个福礼,这才继续问那老妇,“你女儿是什么脸形?鹅蛋脸?瓜子脸?圆脸?方脸?菱形脸……”
告状的老妇顿时有些傻眼了,不知道该选哪一个?但在林安氏再度大声喝问下,她下意识地答道,“瓜子脸,我闺女是瓜子脸……”
“眉形呢?是柳叶眉?还是粗眉?或者是……”
“柳叶眉。”
“……”
面对林安氏连珠炮似地询问,那老妇很是招架不住,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一旁的老头子感觉到不对劲,他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并且下意识地往外挪,大有情况不对就跑路的意思在,哪知林安氏带来的王府侍卫眼尖地发现他的不妥,很快就站到他的身后,阻断他一切逃生的可能。
林安氏分神看了上那边的情形,如今这两人都掌握在手中,她的急迫感这才放松下来,“你女儿脸上是否有痣?痣在什么地方?又长什么样……”
“我女儿脸上好像没有痣……”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你含糊其词是何居心?”
林安氏再度施压,那告状的老妇又被吓得心脏跳慢了半拍,赶紧道,“有,在右眼角下有颗泪痣,当年还有人说这是美人痣来着……”
林安氏不去理会这告状的老妇其余的废话,朝那按她的问话描绘画相的侍女看了一眼,那侍女点了一下头,表示已经完成了。
林安氏上前一看,对于画中人的长相,已然是心中有数,她直接拿起这画相走到那告状的老妇面前,“看看,这是你女儿吗?”
那告状的老妇看了看那画相,既觉得像又觉得有些地方不像,正要说什么时,就听到林安氏不耐烦地催促道,“是还是不是,同样一句话,你这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吗?”
“是,这是我那可怜的儿……”那告状的老妇急忙道,然后又开始哭起来。
林安氏不理会对方的哭泣,直接把那画相呈到京城府尹的面前,“大人明察,此女确是九王府里的侍女,只不过她还活得好好的,根本就没有出事,”她猛然地转身手指向那吓得又不敢哭的老妇道,“她在撒谎,还请大人传唤这侍女过来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