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古装剧上演的狗血情节,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萧天爱划破手指,挤出几滴血抹在上面,得意洋洋道:‘这不好就好了吗?’
冯玉潭心里不大舒服,“你对这种事儿很了解吗?”
“那是当然,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吗?我红颜知己无数,青楼当家住,这么点儿事儿要是不懂,枉费我红尘浪子的名头。”
把自己说的渣一些,这样冯玉潭就不会对自己动心了,毕竟她的男装装扮也是魅力无穷,人见人爱。
冯玉潭冷哼一声,不理他,萧天爱嘿嘿一笑,丫鬟进来,取走元帕,脸色羞红,差点儿撞在门框上。
两人一起去给冯家二老请安,顺便见过冯家长辈,冯家也是大家族,叔伯婶婶一屋子,萧天爱行礼行的头晕目涨,当然收见面礼也收到手软。
颇有些新媳妇进门的架势。
冯夫人的妯娌看她乐呵呵的样子,露出几分不屑,现在的年轻人脸皮子这么厚的吗?吃软饭都吃的这么理直气壮,丝毫不觉得羞愧。
冯夫人倒是很满意她的乐观心态,要是心里别扭着,和女儿闹矛盾,受委屈的还是自家女儿。
碍于冯大人的威严,倒是没人敢刁难她,见过长辈,一起吃了早膳,小两口回自己院子休息。
三天之后,萧天爱打算告辞了,汉城那边情况不明,她放心不下。
嫁鸡随鸡,冯玉潭是要跟着他一起走的,丫鬟婆子早早收拾行李,装了好几马车,就差把家给搬走了。
这个老丈人对她是没的说。
萧天爱最后一次劝她:“玉潭,你留在家里,等我那边的生意做完了,马上回来见你。
西北今年遭灾,太冷了,我不忍心你陪着我吃苦。
真的,我是为你好。”
冯玉潭早就憋着一股气,想出去走走,他越这么说,越是想陪着她,日久生情,没有天长日久的相处,患难与共,怎么培养感情?
“夫君你受得了,我就能坚持住,我愿意陪你吃苦,你不用劝了,我意已决。
你看我大哥,忙活田里的事儿比和那些公子哥儿喝酒应酬都开心,做自己喜欢的事儿,多少苦都不觉得苦。”
萧天爱无奈,愁容满面,冯家姐弟几个脑回路都这么与众不同呢。
“姑爷,老爷找你有急事儿,在前院书房等着你啊。”
“我马上来。”
正好让冯伦劝劝自己女儿,跟到汉城,她怎么跟人解释?
楚晏不得笑话死自己,孩子们怎么看?
全乱套了,冯玉潭知道自己是个西贝货,杀了我自己的心都有。
……
书房里,萧天爱走进去,除了她,还有几个官员,其中就有赵锦男,都脸色沉重,不像是好事儿。
“岳父大人,你们在议事,我要不要回避?”
萧天爱行礼,不确定人家内部会议,跟她有什么关系。
“坐吧,今日之事,和你有关。”
萧天爱不明白:“我做错什么了吗?岳父尽管说,我马上改。”
赵锦男开口质问道:“萧少,你是要往西夏运送大批粮食吗?”
居然跟粮食有关,萧天爱马上提起一颗心,道:“是啊,西夏遭了雪灾,急需粮食救命呢,此时多少钱都没粮食重要,这么大的商机,我自然要抓住呀。”
“西夏于我朝有仇怨,你这么做是救了西夏百姓的命,但是也等同于资敌,我不同意你运送粮食出云州。”
萧天爱顿时怒了,此时粮食就是命,语气也没那个客气,道:“你不同意有用吗?我岳父答应了,这事儿就能做,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这位大人,请你高抬贵手,得饶人处且饶人。”
赵锦男义正言辞道:“州牧大人虽是云州一把手,但是云州并不是他一个人的,粮食可是国本,没有皇上旨意,一粒粮食也不准运送出大燕。”
“你……”
萧天爱没想到,原本顺利的事情,居然被他坏了好事儿。
想想他也是为了大燕江山,耐着性子跟他讲道理:“西夏不同于北戎,并无解不开的仇怨,如果此时能借此机会,拉拢西夏为我们的盟友,来年一起进攻北戎,对大燕有利无害。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又不是为了赚钱六亲不认,赵大人,请你成全我这趟买卖。”
说完站起来,冲他行了一礼,给足了他面子。
冯伦捋着胡须,心底极为满意,他摆事实讲道理,更能放**段主动服软,对他这个年纪的青年,极为可贵。
能屈能伸方能有大成就。
赵锦男却没有妥协,摇摇头道:“说破大天来,没有皇上旨意,粮食就不能运出去。
冯大人,我不仅仅是以通判的身份来反对,而是以大燕皇族的身份,赵家子孙不能看着资敌卖国的事情不闻不问。”
他说这话,冯伦也无奈,毕竟他是皇族子孙,他再位高权重,也得尊敬皇族,尊敬赵家。
“锦男,无需说的这么严重,不就是两万斤粮食嘛,西夏上百万百姓,杯水车薪,就当是给我女婿一个面子,大家以和为贵。”
赵锦男道:“不,凡事都有规矩律法,一粒粮食也不行。
何况有一就有二,这次放行,日后会不会源源不断运送粮食去西夏?”
萧天爱也意识到这个问题,这次能运走粮食,是卖身求来的,可以后商队想运粮食出关,必须要打通云州的关节。
“这个……”
他说的也有道理,冯伦一时也卡壳了,说不出话来,看着萧天爱,看她怎么说。
萧天爱冷静下来,自然流露出一种自信霸气来,让冯伦惊讶,那是久居上位方能养出来的独有气度。
“赵锦男,既然你拿你皇族的身份来反对,那我就跟你好好说道说道了。
是,大燕确实有控制战略物资运送他国的政策,但是任何事情都有意外。
这些粮食不是给西夏的,而是给汉城的。
你知道汉城吗?”
赵锦男被她的气势所迫,感觉她的眼睛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心思恍惚一下,马上镇定下来,“略有所闻,是汉人建造的城池,但是我不赞成他们的做法,想建功立业,完全可以回来,留下别人的国家算什么事儿?
要我说,这些人就该以叛国罪论处,严惩他们的族人,否则人人都像他们这样子,去给别人卖命,大燕容不下这种人。”
萧天爱冷笑:“鼠目寸光,迂腐浅薄,赵锦男,你知道你最大的缺点是什么吗?”
赵锦男听她这么指责,心中怒极,“萧自明,本官怎么做人做事儿,不需要你来教训我,你还不够资格。”
其他官员都不悦瞪着她,她说的过分了。
萧天爱不管他们,继续道:“你这个人,自幼聪慧,身份高贵,堪称天之骄子,但是,说的好听点儿是墨守成规,注重规矩礼法,说的难听点儿就是迂腐古板,甘于现状,不敢于现实抗争。
你什么都不了解,就以自己的粗浅见识来武断,赵家有你这样的子孙,也够悲哀的。”
“大胆,你放肆。”
皇族的高傲让赵锦男怒不可遏,再也忍不下他,哪怕有冯伦护着,今日也得教训教训她。
萧天爱心中平静至极,继续道:“胆子不大,就只配窝在熟悉的框框里,无能狂吠。
你说要处罚汉城那些人的族人,真是愚昧至极。
你对汉城一点儿都不了解,就下这种决断,得亏你不是嫡系子孙,江山要是落在你手里,也是亡国的命。”
冯伦都觉得她言过其实了,赶紧劝着:“就事论事,非议皇族,可是要杀头的。”
赵锦男紧握着拳头,眼底布满血丝,头次遇到这么猖狂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