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静而又迷乱的夜晚。
尤娇缓缓地从甜梦中醒来,酸疼感令她惊觉这是在现?实中而不是在梦里,身边样貌落拓不羁的男人正伸手环抱着他。
床头昏暗的灯光亮着,这令尤娇倍感安全。
他的浅浅的呼吸也令尤娇觉得心安,她放肆地用指腹描摹着他的眉眼。
距离上回她触碰他的眉眼是在那个潮湿的盛夏。
当时?的她,直接出?国与去南京再?复读一?年,选择了后者,她不甘愿认输只获得拿钱就能买到的文凭,所以她跟尤明忠叫板。
至于为什么没高考,那件事发生后,她陷入焦虑恐慌的情绪中。
只要周围的声音超出?她想要静下来的分贝,那么她的怒气值就会蹭蹭蹭地往上飙升,暴躁完之后是无?止境的压抑。
去医院检查后才明白她患上了躁郁症,捏着检查报告,尤娇反而有种解脱的坦然。
原来她是因为生病才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问题。
高考落榜后,望着别人都在谈笑风生,尤娇陷入自我怀疑的情绪中,直到她清风霁月的师哥拽了她一?把说?,“来南京考试吧,虽然我们?左家不富有,但是师妹这口?粮还是能管饱。”
在离开前尤娇最放心不下的便是裴聿。
原本她心里压根没打算约分手炮,但于蓝偏偏这时?候来煽风点火,她仅是想要远远地瞧他一?眼。
可于蓝却像是赶也赶不走的苍蝇似的在她耳边嗡嗡,“我跟裴聿要一?块儿去上海念书了,你不会真以为他家清贫得要命吧?”
我看你挺要命。
尤娇暗淡着眼眸但心里还是涌现?异样感,毕竟曾经她跟裴聿说?好要去上海念书啊。
她抬了抬眼眸满是骄傲,“你少在我面前煽风点火,就算我跟裴聿分手了,那也轮不到你。”
她的三言两语似乎是触及到于蓝的痛脚,她双手环胸将入取通知?书展开让尤娇看,“我就不相信大学这四年时?间抵不过?你们?这一?年?忘了跟你说?了,我跟裴聿是一?块儿从大院儿里长大的,他爷爷是省厅级的干部。”
“我父亲是他爷爷的学生,我跟他才是门当户对,青梅竹马。”于蓝得意?洋洋地看着娇艳明媚的尤娇。
她不得不承认尤娇生了张精致令人想挠碎的脸。
面前于蓝的挑衅,向来淡定的尤娇不知?怎么地受到了她的刺激,她原本淡然无?波的眼睛渐渐泛红透着狠绝,“那我就告诉你,什么叫做青梅竹马斗不过?天降。”
说?完这句话,身材高挑的尤娇步履轻松地往前走。
她瘦削的肩膀狠狠地撞上于蓝的肩,而后,她不经意?地勾起?唇角凑在她耳边轻声呢喃。
“你想知?道裴聿这尊佛拽到红尘里是什么样子的吗?”说?道这里,尤娇轻嗤,“今天晚上我就想体?验一?下,尝尝裴聿到底是什么味道的。”
满脸震惊的于蓝攥紧拳头站在原地。
她怒目圆睁地看着尤娇的背影,尖锐的声音怒骂着,“你少痴心妄想了,裴聿是你能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嘛,尤娇,你真不要脸!你是□□吗?”
于蓝的话消逝在风中,当下尤娇就去学校附近的宾馆定了间套房,价格很便宜但胜在干净。
指尖摩挲着房卡的尤娇走来走去像个飘荡的艳鬼。
她的内心在反复犹豫煎熬,直到她看见于蓝站在裴聿身后五米左右的位置。
她想跟他一?块儿回家。
尤娇唇角妖冶的弧度越来越深,那双凤眸边上的晶莹泪痣在闪烁着,她洋洋得意?地看着于蓝,后走到裴聿面前——
穿着白色衬衫气质如尘的裴聿顿住脚步,他那双令人难以分辨情绪的眼眸盯着她。
带着晦暗不明的情绪,他久久未言,在等?待着她开腔。
眼前的少年浓颜俊朗,白皙俊逸的模样令人想到气质出?尘的神仙,纤长似鸦羽的睫毛低垂,精致到无?可挑剔,尤娇吊儿郎当地抬着眼眸看他。
良久,她勾起?唇将手中的房卡递给裴聿,那股勇气大概是为了击垮于蓝,她的声音轻飘飘的,“今天晚上九点,不见不散。”
见裴聿不收。
她将这张卡揣进裴聿胸前的衣兜里,明艳动人的唇角缓勾,姿态令人着迷。
给完之后,尤娇转身就走,压根没留令裴聿羞辱自己的余地,后来她听围观群众同学说?裴聿把那张卡给扔垃圾桶了,可她还是去了那里。
最令人好笑的是,于蓝那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她能嘲讽一?辈子!
相约九点,裴聿却是接近凌晨才到,室外下着淅淅沥沥的雨。
当尤娇打开门看到浑身都是湿漉的裴聿时?,她就知?道今天要遭殃了。
果不其然很快她就被裴聿死死地摁在墙上,紧接着是炙热又滚烫的吻。
“我都打算放过?你了,你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你是要复合吗?”衣衫褴褛的裴聿果真掉入俗世尘埃里。
哪里有半分谪仙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