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人之间应当是有气场契合度的,按理说皇家没有丑人,辰王的母妃杜贵妃更是天生丽质,他自己五官都长得很锋利,也算俊美无俦,可惜纪甜就是觉得他气质完全不行。
太子是一种温润内敛的俊美,像春风,像美玉,不动声色却让人很舒服,待人接物也是这般,温和中自有力量;谢珺是表面上的风流写意,明明总是漫不经心,却暗藏着锋芒和力量;而辰王……则是那种恨不得满脸都写着我很帅我超强我最珍贵的……霸道总裁式。
欣赏不来欣赏不来。
跟辰王道别,纪甜跟着谢珺爬上马车,先掸了掸自己身上不存在的鸡皮疙瘩。
“王妃怎么了?”
纪甜整理整理自己的心情,大眼睛骨碌碌一转,知道谢珺和辰王先天就是对立的阵局,小声道:“你有没有见过孔雀?”
“嗯?”谢珺道,随后眼睛里闪过揶揄的微笑。
纪甜戏瘾上来,抄过小桌子上的折扇,对着不存在的空气开始无实物表演。
“女人,很好,你引起了本王的注意。”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这大瑾王朝,至尊的王爷。”纪甜晃脑袋。
“你这不知尊卑的女人,真是该死的甜美。”
“女人,还满意你所看到的吗?”纪甜挺胸。
然后……
“呕。”
她放下扇子,无奈摇头:“就是这样的孔雀。”
谢珺:……
“看来王妃在这段时间又看了新的话本,”谢珺寻味地轻点下巴,与辰王虚与委蛇的暴躁的心被她的一系列小动作抚平。
要是辰王看见一定会跳脚,不过还别说,确实很有精髓。
“我不是我没有我怎么会看这种话本呢,”纪甜瞪大眼睛无辜状,“臣妾只是天生聪颖善于模仿罢了。”
“哦?”
纪甜笑。
“对了,王爷,齐州现在是怎么回事啊?太子前往齐州去赈灾是不是很危险?”
“无事。王妃不必担心。”谢珺收起不正经的笑意,眸间晦暗。
“我知道,就是太子妃不是很担心吗?臣妾就想了解一下齐州具体的情况,好宽一下太子妃娘娘的心,免得她特别担心。”纪甜努力让自己的目光诚恳。
虽然……谢珺一秒就看出她在想什么了。
“齐州去年大旱,遍地饥馑。”谢珺言简意赅地给她讲,“赈济即可。”
这些纪甜已经听太子妃说过了,她几乎能想象到那个画面,心中很沉重,只是此刻的她却想到了另外一个沉重的可能。
“灾后的话,有很多尸体,会不会产生疫病?”纪甜讷讷道。
谢珺眸光一凝,正视纪甜。
“也许,王妃不必担心。”谢珺垂眸。
“我知道,王爷才是不要担心,太子殿下一定会没事的,”纪甜拉拉他的衣袖,宽慰谢珺。
“嗯,本王知道。”谢珺呼出一口气。
太子会出去赈灾在谢珺的意料之外。齐州的灾情早就到了谢珺的桌上,也趁机拉下了一批对方的官员,怎么应对大概也准备好了,然而出乎他的意料,太子居然主动请缨前往齐州。
仅仅是在他未曾上朝的那一天。
那天谢珺正在清查纪甜落水的事件,没想到对方一开始打的就是声东击西的主意。
去齐州赈灾不可怕,一应准备措施谢珺早就和太子推演过,但对方用了一个迂回的圈,把太子请入其中,必然也准备好了手段,远离京城,要做什么手脚实在是再容易不过。
而方才,纪甜的话点醒了谢珺。
疫病。
没有比太子赈灾染上疫病就此去世更顺理成章的事情了,他们未尝做不出来。
而纪甜,真的是无意,还是有意这样一提?
谢珺捻着手指,暗自出神。
纪甜感觉到他的出神,小心地拉拉他的衣袖:“王爷放心,一定会没事的。”
谢珺看着她一无所知的关切神色,难得地没有披上伪装人格,狭长的眼睛里浮动着不明晰的神色。
纪甜,让他执棋的手晃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