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丫头伸手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柔声安抚道:“大姑娘您别着急,怕是首领和都卫对您非冯三公子不嫁而心生了不满,可父女哪有隔夜仇,日子久了自然也就过去了”
赵雁柔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忙附和道:“是我不好,是我错了,我不该违背父亲的意思只怕父亲和大哥一时半不会再原谅我了我现在我现在”
她无助地看了看四周,转身爬上了马车就要自己去驾车:“我要去找大哥,我要去向他认错”匆忙之际她一脚踩空,要不是旁边的丫头扶得及时,她就直接从车辕上摔下来了。
冯二姑娘也被吓得脸色发白,忙过去安抚她:“赵姐姐你没事吧,不用担心,赵首领和赵都卫知道三哥的为人后,一定会谅解你的。”
赵雁柔一个劲的哭,不接她的话。
那丫头又道:“姑娘,我们先进城找个落脚地方吧。”她紧张的看了下四周,压低了声音道:“这虽然到了城门口,但您带了那么多的嫁妆可是招人眼的,若有人心存不轨”
冯二姑娘扭头看到后面几大马车的箱柜,又看到四周不少人看着他们这边指指点点,心里也不安了起来,道:“那要不,赵姐姐你就直接跟我回冯府去?”
“不可以的。”赵雁柔有些迟疑。
她自然知道这个时候去冯府是不妥的,但若不去冯府,她带着这么多的嫁妆有个好歹,那受损失的可就是她。嫁妆可是出嫁女的私产,也是她以后生活的本钱,半点也出不得意外的。
“有什么不可以的。”冯二姑娘说出那建议后,倒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合理:“你与我三哥都写了婚书,也在官府登记过了,你就是我的三嫂,去冯家有什么不妥的,走走,跟我走。”说着,她直接扶着半推半就的赵雁柔就上了她的马车。
王府里,准备午休的桃夭听翠玉拿这事当笑话说给她听时,直接惊掉了下巴,“她就这样,进了冯府?”
那赵雁柔是脑子被驴踢了,还本身就是个傻的,这样也愿意?
想当初她和元辰,哪怕是两边的算计,好歹也是在登记后,规规矩矩请了花轿抬新人入门,办了婚礼请了宾客的。
翠碧有些幸灾乐祸:“该,自作自受。”
桃夭轻叹一声,“之前瞧着她说话行事还行,怎么会做这样的傻事。”
赵雁柔的婚事她说了不管,就真的没再打听,还真不知道怎么就变成眼下这个场面了。
翠玉展开薄毯替她盖上,才坐在脚踏上不轻不重的替她按摩小腿:“赵首领和赵都卫甚至青葵部落上下只怕都恼了她,又如何会让她嫁得风风光光。”
“呃?”桃夭不解,她一边往嘴里丢核桃仁,一边问:“不是说你们可以婚嫁自主吗,为什么赵首领和赵都卫这么生气?”
这事,有些奇怪啊。
翠碧翻了个白眼,手上敲小核桃的动作没停,道:“寻常来说所有自由身的女子都是可以自主选择婚事。但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这个自主选择只限同一个阵营的部落之间,尤其是她这种首领之女,哪怕不要接受王爷和首领的联姻安排,也不能违背这个规矩。”
她将敲好的核桃肉吹掉细皮,放进小碟子里,才又道:“若真是瞧上了其它阵营的部落人,只要不是仇人,去求自家首领开恩或者愿意脱离部落,那也是可以的。像她这种先私下有了瓜扯,再摊到王爷面前的,不被打死就已经是王爷开恩了
,还想享受部落给的优待,那怎么可能!”
桃夭听明白了,怪不得赵都卫在知道冯三以他和赵雁柔两情相悦暗订终生为由,冒死跑到元辰面前求亲的事后,当天就到王府来请罪了,甚至指天发誓说马上回去掐死赵雁柔。
之后,知道元辰同意了这门亲事后,赵都卫还在大书房外跪了整整三天,风雨无阻滴水未沾;赵首领也写了亲笔书信加急送过来请罪。
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可是。”她托着下巴,好奇的看着翠碧和翠玉:“你们都知道的事儿,为何她会不清楚?”按理,赵雁柔做为部落首领之女,应该受到更多的教导才是。
翠碧讥讽地道:“她哪打小受尽娇宠,又会想这么多。她还认为所有人都要娇着她哄着她,她闯了祸也没关系,有人替她扫尾的。岂不知,在她选择背叛的时候,她就被所有人舍弃了。”
见桃夭挑着眉一脸好奇的看着她,她有些不太自在,道:“你也知道,小奴与她打小认识,自然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若不是她当初闯惹后推到小奴身上,小奴也”她顿了顿,冲着桃夭笑得格外的真诚:“小奴也不会有这么个荣幸来给王妃做女侍。”
桃夭也没再追问翠碧含糊过去的那些事,只是心里对赵雁柔原本就不怎么好的印象又坏了一分,那种掂不清的人还是离远着好。
她笑道:“这就是老人所讲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们只要好好在王府做事,我绝对不会亏待了你们。若是你们瞧上了什么男子也尽管跟我说,只要男子人品没有问题,我必定会备上两份嫁妆把你们热热闹闹地嫁出去。”
翠碧和翠玉脸上都飞过一抹红霞,倒也不羞涩,马上齐声应道:“那小奴们就先谢过王妃了。”
桃夭乐了,媒婆心大起,一手揪着一个,追问道:“来来,说说你们喜欢什么样的男子?可有意中人了?将来有何打算我好与你们参考参考。”
“王妃,还早呢”
“您该午睡了。”
一时之间,屋里笑声四起,院门外的柱东犹豫了,不知该自己该不该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