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皮蛋“哦”了一声抬手一指远处:“那边。”
林三酒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头皮不由慢慢地泛起了麻。她抱着一丝侥幸问道:“那一片衣柜后面?”
“不里面衣柜的里面。”阴影中的男孩望着她回答道“柜门开了他进去了。”
黑沉沉的夜好像一下子有了重量压得林三酒有些喘不过气。
进去了?
进衣柜里去了?
“没再出来过。”小皮蛋声气低低地“姐姐你要进去吗?”
那个据说人偶师钻了进去的衣柜足有两米半高在黑暗中成了一块庞大的阴影。林三酒站在衣柜前即使是一片漆黑之中仍然能感觉到那个男孩一双硕大的眼球正停留在自己身上。
林三酒朝衣柜伸出去的手停在了把手上没有打开衣柜门。“除了他还有别人吗?”她盯着小皮蛋问道。
“有很多。死了的人来回走。不过只有那个人我是第一次见。”
家具墓场里一片死寂。以林三酒的耳力她也听不见除了气流划过的任何声音。
“我我怎么没有看见死人?”
“他们不一定在外头”小皮蛋的黑影答道“有时候在家具里面、下面走。像你刚才一样。”
林三酒只觉浑身皮肤酥酥麻麻甚至不知道接下来该问什么才好了。
小皮蛋所说的是奥林匹克的堕落种吗?
“我知道了”她干巴巴地应道“那我先不进去了。我在外面找找其他同伴。”
小皮蛋没吭声。
即使不知道这个衣柜到底与人偶师有没有关系也不能就对它视而不见了。
林三酒叫出一把小刀在那衣柜门上刻了一个大大的记号。整个过程里她都侧着身子一直在用余光盯着那男孩;记号刻完了她保持着半侧身的姿势慢慢从一个一人多高的大鱼缸前走了过去。
小皮蛋慢慢地朝着她的方向走来了几步似乎是因为体力虚弱越走越慢。
“你在这休息吧别乱走了。”林三酒有些生硬地阻止了他“我先去附近看看。”
那男孩嗓子里登时发出一声古怪的音节;也不知是想呜咽还是想说什么。但他最终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望着林三酒逐渐走远那个小小的黑影一动没动。
说是“走远了”其实林三酒压根也没能走出去多远。
从几张书桌之间挤出去以后家具似乎越来越多了挤挨交叠着;刚进来的时候还有路可走现在已经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林三酒一边提防着身后一边艰难地从无数各种家具之间往前挪除了知道那个可能与人偶师有关的衣柜方向之外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往哪儿走。天边能力打磨剂的光芒早就看不见了不知它是被收走了还是被黑暗吞没了光线。
当她终于不得不停下脚的时候她正面对着一摞叠起来的大餐桌足有好几十张。几个庞大的、不知是什么用处的柜子堵住了其余的空间一些灯具、电话机之类其实算不上家具的东西胡乱扔在夹缝里、丢在柜子顶上摇摇欲坠。
头上、身边都被堆满了。唯一的通道是餐桌下方黑幽幽的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