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酒一句话也不说了。
她现在正努力想将胸口里的沉重石块搬开。
不管以后有什么在等待她她现在都必须先确认一件事:宫道一在哪里?
鸦江有钥匙能进入病房杀掉五十帆;鸦江也能随后进入病房拿走五十帆的人头;鸦江有【ebay】——暂且认为前任警卫说的是真话好了;在他们进入医院里的时候鸦江正好与五十明在一起。
……他会是宫道一伪装的吗?
反过来看前任警卫就不太可能是宫道一了;毕竟当五十明受助复活的时候前任警卫还是医院地下层里的一个真警卫。而他不是宫道一的话就不会意识到两个【ebay】同时出现的意义自然也就想不到要在这一点上作文章。
想到这儿林三酒意识到自己漏问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你说你和鸦江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你感到他的表现不同。”她一遍遍以目光衡量着前任警卫的神色心下依旧怀疑这是他挑拨离间的手段:“你还没告诉我到底是怎么样的不同法?他对你神态傲慢?不理会你?”
老实说如果鸦江真是宫道一的话她很难想象宫道一会在自己一转身后就换了一副面孔——这种疏漏也太不像是宫道一的作风了。
“噢那倒没有”
前任警卫忽然被问到头上微微一怔仔细思索了好几秒似乎想找到合适的描述:“是我的一种感觉而已……他对我还是该说话说话该让我做什么就让我做什么……表现不同不是说他具体的行为态度不一样了……”
波西米亚不耐烦了:“到底哪里不一样?”
前任警卫的脸都皱了起来搜肠刮肚地想把自己的感受转化成语言:“嗯怎么说呢我打个比方吧?就好像他原本是个不需要呼吸的人但在你们身边的时候一直……一直在强行呼吸很费力。”
……强行呼吸?这算是什么比方?
“然后等你们不在的时候我猜可能是因为我看起来笨笨弱弱的存在感很低跟你们关系也不深他有时就会……就会忘记要呼吸了。因为强行呼吸太费劲了我想他下意识地也需要休息。”前任警卫好像把自己也快给说糊涂了急忙摆手道:“不是说他真的就不呼吸了这个是比方——”
林三酒慢慢想了几秒说道:“你的意思是他身上有一些很不自然的地方在我们身边时他把这种不自然给遮掩起来了。”
前任警卫得救似的急忙点了点头。“正、正是因为这样我才害怕!”
这一番话当然有可能是他现编的因为所谓的“不自然”除了叫人猜疑鸦江之外并没有任何看得见捉得着的证据。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他所说的这种“不自然”仿佛在林三酒脑海深处摇了摇铃——她隐隐感觉到自己不是头一次接触这种“不自然”了。
然而不管她如何回忆也想不起来与鸦江初遇时对方表现得有什么不正常。那个时候他看起来完完全全不认识她。
“你这家伙疑点太多不能完全相信。”波西米亚对前任警卫嘀咕了几句“鸦江如何不也都是听你说的——”
回忆中“咔嚓”一声快门响闪起了一片白光顿时照亮了林三酒记忆中的那一个宝丽来相机。它被鸦江的手指握在中央正慢慢吐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五十明令人头发麻的身体。
……鸦江照了一张五十明的惨状照片。
当这个念头划过去的时候林三酒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正大步朝门口冲过去。
五十明那时基本已经如同死人一样根本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如果她是宫道一的话要怎么样才能让五十明知道自己救了他一命从而获取哪怕只是暂时的信任?
她握紧门把手将门一把拉开了。
鸦江正站在门旁双手插在裤兜里望着脚下的远方。他听见声响转头朝她一笑。他原本就有些像女孩子的眉眼此时多了一层熟悉的阴柔。
“……阿云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