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在自己家里生活了好几年才发现自己原来住在监狱里。
“我……我怎么会一直没看见它?”女越因为震惊太甚脑海里的想法不由得脱口而出。
林三酒一个激灵再想拦已经来不及了。
那大象身上的眼睛登时一转扭头就掉转过了身体“咚咚”地冲了过来;她急忙一把拽住女越后背的衣服想要将后者拉到自己身边的时候只觉一股沉重大力从斜刺里冲了过来林三酒手中的衣服登时“哧啦”一声裂开了女越的身体远远地被砸飞了出去。
“都不要说话!”季山青急急地叫了一声“各自看着墙壁!”
当其他二人赶紧转头看向墙壁的时候林三酒却一动没动盯着手里的破碎布条目眦欲裂。大象的灰色长鼻在连续两击之后又恢复了柔软、缓慢的模样它在半空中卷来卷去时许许多多只人眼睛都一起从林三酒的脸上划了过去。
……如今要对这副景象视而不见几乎花掉了她半条命。
当大象终于慢吞吞地转身走开时林三酒一扔布条就冲向了女越。只需瞧一眼就知道后者的伤势远远比韩岁平当初严重得多;象鼻击中的地方正是她的胸口即使她不断呛咳得满脸都是鲜血似乎也仍旧吸不进去一点空气。
“礼包!”林三酒叫的时候声音里都带着哭腔。女越付出那么多艰辛才离开了现代世界不能死在这个狭小的房间里——但她要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不断叫道:“礼包!”
“没事姐姐没事”季山青扑过来带着一股清风与草叶的气味。“我帮她稳住伤势没事的。”
林三酒几乎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手忙脚乱地给他让出了位置。在这个房间里什么都没有他徒手能为女越做什么实在是叫人不敢往深处想。她不愿多看口中不住喷血的女越颤抖着退向了一旁;抬头时她发现斯巴安正坐在房间另一头捂着自己肩膀的那只手上也爬满了鲜红血丝。
“那刀……”她停下来稳了稳神才继续问道:“伤得深吗?”
“不深”斯巴安低声说虽然隔着房间与大象也叫她听清了。“我只是为了要让他的刀从我肩上擦过去……扎到我身后而已。”
他刚才身后是大象。
凡是攻击了大象的都要承受大象的反击……这么说来他和季山青始终都没忘记房间里有一头大象。
林三酒慢慢转过头看着这个狼藉的房间。
四个人铺在地上的农田已经有许多都被大象踩坏了;不远处地面上的间生身下压着一地碎裂了的食物球。他从天花板上摔下来时也许是摔伤了脊椎此时正以一个扭曲的姿势躺在地上若不是胸口仍在一起一伏看上去简直像是已经死了。
他似乎在痛苦中感觉到了她的目光努力一点点地别过头对上了她的眼睛。
间生张开嘴好像想要说话;试了几次却没能发出让她听得见的声音。她不由问了一句:“……什么?”
“我……”间生的呼吸也是断断续续地好像随时会消失。“我为什么会……这样?”
这是一个让林三酒无法回答的问题。
间生似乎想笑一下但面皮一颤重新泛开了痛苦。“你……你会救我吗……”
如果放在几分钟以前林三酒觉得自己对他是完全不会有怜悯的——但是一切对他的戾气、焦躁、恨意都在意识到大象存在之后渐渐有了化开的迹象。
说到底他也只是一个被逼进了人性角落的普通人而已。
她想要点点头却听季山青叫了一声。
“姐姐”在她走过去的时候他面色很沉低声耳语道:“女越不可能撑到游戏结束了。如果你愿意让我也读取她的数据……那么最好现在马上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