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酒暗暗叹了口气从桌子底下轻轻踢了他一下。
“我并不是从一出生就没有感情和情绪的打个比方它们只是我后天选择摘除的模块。模块摘除了但我仍然具有运行这个模块的硬件条件。”
余渊不需要吃饭所以一张嘴很自由谁也拦不住他说话:“所以当谢风的回忆录运行起来的时候我才会完完全全把她的回忆和感情当成了我自己的——因为我自己没有我自己那个部分是空白的。”
“说你自己就行了”季山青警告了一句。
数据体没有害怕这种情绪当然也不会吃谁的警告。“可是你我想了很久你对回忆录无动于衷的唯一解释就是你变成数据体的时候保留的不是情感和情绪这种能力……而是只有对林三酒的情感而已对吧?这二者是完全不同性质的。”
季山青垂着头看着自己面前的一盘鸡蛋和水果没有出声。
……其实这个解释林三酒自己也隐隐约约猜到了。
唯有面对“姐姐”这一命题时他才会爆发出一切灼热的渴望、疯狂的偏执、深渊般的恐惧……所有的感情都被拧成扭曲的形状系于林三酒一人身上;除此之外季山青对世间一切都漠然不关心。
他早就把其他的情感能力像换羽毛一样卸去了。
再多十个回忆录运行起来又怎么样呢他已经没有那个“容量”去体会、感受他人与姐姐无关的情绪和感情了。
“不是这样的”季山青忽然抬起头勉强冲林三酒笑了一下。“姐姐别听他胡说。”
他自己不知道他的一张脸都涨红了。血色仿佛雾气一样氤氲着浸透了他白玉似的面庞他看起来又无措、又慌乱好像就要祈求林三酒别相信余渊似的——林三酒一怔忽然明白了。
季山青怕林三酒会怕他。
他也知道自己这样不正常。
她紧紧握着手中勺柄一时骨节都泛了白。
她应该怎么说?说什么?什么言辞足够表达她对礼包感情之万一?或者说什么言辞能够让季山青真正缓和安稳下来不必再战战兢兢猜疑害怕?
她想不到合适的话说;可是林三酒沉默的时间越长季山青面上的血色就褪得越快。
对于餐桌上的气氛转变作为数据体的余渊根本没有一点感觉。他好像专门就是为了毁掉这一顿早饭来的面前空空荡荡连杯水也没有;他转头看了看沉默的二人又开口了。
“换言之你们这种情况简直太合适、太搭配了就像为了彼此而生的两块拼图恰好互补共鸣到一起去了。不过我估计你们之间不管怎么沟通也没有用毕竟病态的恐惧和执着都不是语言能够缓解的但是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
二人慢慢转过头四只眼睛都盯住了余渊。
“你们有不同意见吗?”数据体显然误会了问道:“我觉得我的分析很正——”
一句话没说完餐桌上的通讯器里忽然响起了尖尖一声鸣叫;随即阿全的声音就带着急迫响了起来:“快准备!副本马上要被激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