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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他的话,楚禾登时便顿住片刻,抬眸用几近微弱的声音问:
“你说吃…什么苦?”
瞧见她脸颊绯红,眼睛稍带红肿的可怜模样,赫绍煊伸手在她腰上使劲捏了一把,眼里含着半分笑意,说出来的话却似乎带着威胁:
“就你这小身子骨,经得起几回折腾?”
楚禾愣愣怔怔地看着他,原本就不大清晰的脑子慢吞吞地转了一圈,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说的话。
她立刻窘迫地低下头去,再也不敢看他眼睛。
楚禾忽然想起来,早先有教引嬷嬷的时候,嬷嬷便颇为隐晦地提起过,说有些男子身子比寻常人强健些,行房的时候也更“折磨人”一些。
她上辈子不经人事,没尝过那滋味,也不知到底是折磨还是快活。
可现在听了赫绍煊的话再细细一想,她忽然觉得圆房好像是一件极为可怕的事情。
再低头一看她现在这副方才十五岁的少女的纤细身子,除却胸前微微隆起的丰满,身上多余的一丝肉全都没有。可是再看看赫绍煊那宽肩窄腰的身子,约莫她真的是经不起被他“折腾”的,于是当即便打消了念头。
赫绍煊像是真的怕了,于是便没再逗她,只唤了立夏和敛秋两个进来,服侍着她进去沐浴,之后又传了晚膳进来,全是清淡滋补的汤粥一类。
楚禾扫了一眼桌上清清淡淡的菜色,轻轻往他旁边挪过去一点,小声说:
“你今日在外面奔波了一天,都没吃饭,怎么不让他们传些硬菜来?”
赫绍煊伸手给她盛了碗粥,不以为意道:
“天色晚了,膳房估计只有这些,再强行把御厨唤起来做菜也不合宜。硬菜吃多了也不好克化,睡前吃这些刚好。”
说完,他先自己试了试温度,又将汤匙送到楚禾嘴边:
“甜粥,估计你爱喝这些东西。”
立夏和敛秋两个见状连忙退了出去,还贴心地替他们关上了殿门。
楚禾脸上一红,忙不迭地要从他手上夺过小勺:
“我…我自己能喝…”
谁知赫绍煊神色一凛,她立刻便乖顺了下来,顺从地张开了小口,任由他把玉米甜粥送进自己口中。
只不过赫绍煊虽是行军打仗的一把好手,可喂人吃东西这一样却是极不熟练的。
才喂了两口,楚禾便忍不住开口道:
“还是我自己来吧…你喂的时候勺子老是歪的…都洒到衣服上了。”
赫绍煊这才瞧见她衣襟上沾着零星几点儿掉下来的玉米碴,脸上顿时便有些尴尬,这才将小碗递到了她手中。
可就算是这样,他却还是不放心,手中漫不经心地吃着自己的饭,而一双眼睛却一直盯在她身上,生怕她少吃一口。
用完晚膳之后,赫绍煊将她抱回了床榻上,转身正要去净室沐浴,谁知却被楚禾唤住脚步:
“你要去哪儿?”
听着她嗓音里带着一丝明显的害怕和紧张,赫绍煊又走回她身边,伸手揉了揉她蓬松的头发,颇有耐心地回道:
“我去净室沐浴,不走远。你在床榻上看会儿书,一会儿我就回来了。”
经过他的安慰,楚禾似乎情绪有些低落,脑袋耷拉下来,用蚊子般的声音问道:
“可不可以让我跟你一起去…?”
赫绍煊愣怔片刻,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想起上一回在朱雀宫沐浴的时候,她连给自己送件衣袍都羞得不行,现在怎么还上赶着要看自己洗澡了?
他弯下腰,平视着她的眼睛问道:
“怎么今天这么黏人?”
楚禾小声地辩解道:
“我…我不想一个人待在外面…”
赫绍煊挑了挑眉:
“是不想还是不敢?”
楚禾轻轻抿了抿嘴唇,伸手环住他的腰,主动将小脸埋进他怀里。
她没用力气,却不像是要轻易放手的样子。
赫绍煊心头一软,轻声叹了口气,旋即便伸出长臂揽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托起来抱在怀里往净室走去。
楚禾扭了脚,站不了太久,于是赫绍煊便搬了一把软椅进来让她坐着,自己则径自走到木桶旁边开始宽衣解带。
楚禾小脸一红,忙不迭地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赫绍煊余光瞥见,揶揄道:
“该看的都让你看过了,害羞个什么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