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晓澜缓缓说道:“唐某已经献拙,只望抛砖引玉,姑娘用什么暗器?”
厉胜男道:“我用的不是暗器,是‘明’器,没有比这个更光明正大的。”
说罢,厉胜男拍了拍手,四个壮汉抬了一个白玉大弓缓缓上前,通体晶莹,宝光耀目,正是乔北溟留下的玉弓。
厉胜男环目一扫,冷冷说道:“有人要验一验么?”
唐晓澜一怔,问道:“验什么?”
厉胜男道:“有人疑心我这张弓有古怪,不验一验,怎能令各位放心?”
江湖人多用银针玉器验毒,玉器沾毒会出现灰黑之色,这张晶莹剔透的白玉弓显然无毒。
再者说了,弓箭弓箭,伤人的是射出去的箭,验弓纯属无稽之谈,厉胜男说这些,不过是讥讽那些小肚鸡肠之辈罢了。
青城代掌门辛隐农道:“老夫不是有所怀疑,只不过这张弓是世所罕见的宝物,不好好看看,实在是太过可惜。”
即便算上狄光磊,辛隐农的暗器功夫也不会掉出前五,他来验弓,一来确实不放心,二来见猎心喜。
三月前的邙山大会,厉盼归以此弓击杀西门牧野,他远远看过一眼,没来得及细看,这次定要看个仔细。
厉胜男见唐经天面上也有惶惑的神色,笑道:“多两个人来验看吧,也不必是武林前辈,唐少掌门,你们父子情深,不必客气,请上前一看。”
“那三枝玉箭,也请辛大掌门一并验看吧。”
弓箭自然是无毒的,厉胜男也没再占嘴上便宜,等辛隐农验好了之后,拈弓搭箭,对着唐晓澜就是一箭。
只听得弓如霹雳,箭若流星,玉箭寒芒,笔直的射向唐晓澜的胸口。
唐晓澜大喝一声,游龙剑化成一道银虹,破空飞去。
两道光华在空中一碰,发出了断金戛玉之声,震得众人耳膜嗡嗡作响,但见银光泻地,剑箭俱坠,插入了冰岩,剑柄箭尾,兀自颤动不休。
不过相比厉胜男剑劈天山神芒的潇洒,唐晓澜这一招显然逊色一筹,若非对自己的功力没有信心,一个剑客,怎会随意把宝剑脱手。
厉胜男自知难以一箭击败唐晓澜,拈弓搭箭,又是一箭。
唐晓澜双手一合,要以“大须弥掌法”接这一箭。
这一箭的劲力和上一箭相同,唐晓澜有了准备,自然能接下这一箭。
但他双掌刚刚接箭,厉胜男再次拈弓搭箭,把最后一支箭射了出去。
最后一支玉箭射中前一箭的箭尾,二者劲力叠加,猛地爆发出一股远超上一箭的力量。
这一箭突如其来,唐晓澜猝不及防,只来得及歪了一下脑袋,玉箭在他掌心留下一道血痕,擦着他的脖子飞了出去。
双方各发三枚暗器,厉胜男毫发无损,唐晓澜双掌和脖子各有一道伤痕,显然是输了。
还剩最后一场,若是输了,不仅天山派被厉胜男踩在脚下,就连祖师的威名也保留不住。
虽说已经输了三场,但练武之人,内功才是根本,只要内功没输,便能扳回几成。
厉胜男道:“你已经受伤,现在败你,胜之不武,你且先去恢复状态,半个时辰后再比。”
唐晓澜也不客气,服下一颗碧灵丹,盘膝坐下,恢复真气。
厉胜男冷笑一声,靠在了旁边一根冰柱上,闭目养神。
厉胜男绝不是什么“讲武德”的人,她处处相让,不过是攻心战,逼迫唐晓澜用出全部潜力。
连败三场,唐晓澜的信心已经严重不足,只剩下了“拼命也要赢一场”的决绝。
当然,厉胜男方才连发三箭,真气消耗不小,体力消耗更是严重,恢复一下也是好事。
半个时辰后,两人恢复完毕,厉胜男指着不远处一块三丈来高的冰岩说道:“咱们就在这上面较量内功如何?”
唐晓澜道:“主随客意,厉姑娘请。”
两人跃上冰岩,盘膝而坐,各以双掌相抵,便即较量内功。
两人的掌心一接,唐晓澜立即感到冷得异常,暗道:“看来情报没错,她果然练成了一种比修罗阴煞功更加阴寒的绝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