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心理作用,有时候很强,有时候又让人很迷茫。我的意思是,现在我们已经把这河豚神像装在了来时的船上,可是......可是大概是由于航程太短,实在体验不出粮食节省了多少。
一定要说有......大概就是吃几口饭就有了微微的饱腹感,不知道这个算不算!
第二天下午,我们全体已经赶回了博多,商会的人早已在港口等着,见我们回来,立即拿着巨大的帆布过来,罩住河豚神像,将它搬上了盖伦战舰的旗舰——毕竟,嗯,是窃来的东西,还是不要太张扬比较好吧。
不大会儿来到刃海总部,叶祖父他们知道我们去干啥,看我们笑嘻嘻的回来,就知道得手了。也不多话,就是一个劲儿咂嘴,感叹什么启蓝长大了,真是让人难以想象之类的。毕竟,记忆中多年的废柴突然翻身……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接受的事儿吧。
晚上,我正在陪着叶公打麻将,忽然门人通报,有大友家臣来找我。我有些奇怪,这会儿谁找我?大过年的,啥事儿啊?
出去一看,坐在前厅里的不是别人,却正是大友家排名仅在立花道雪之后的高桥绍运。见我出来,他露出一个笑容,转眼就变得相当严肃。
我心中奇怪,口中却不怠慢,连声道:“高桥殿新年新禧!快坐快坐!来了杵这儿干嘛?先喝口茶!”
高桥绍运轻轻将茶碗推开,低声道:“柴田家和羽柴家有动作了!”
我闻言眉毛一挑,哦了一声,坐下之后低声问道:“消息确切么?走!到里屋说话!”
高桥绍运二话不说,就跟我进了内进二楼,关上房门,屋里就剩下我们二人和闻讯赶来的拉克申。
高桥绍运看了我一眼,我点点头,高桥绍运明白这人可靠,立即用极低的声量道:“前期的情况兄弟你是清楚的。去年秋冬两季,柴田家和兄弟你联手,的确给羽柴秀吉造成了大量的麻烦,但是说实话,柴田胜家的能力并不适合争霸天下,立冬后又被羽柴秀吉连下两城!”
我叹了口气,摇头笑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实乃庸才也。我也知道天命不在柴田,但是......唉,家家都有自己的苦衷啊!”
高桥绍运理解的看着我道:“我倒是多多少少听说了兄弟你的事情,十分理解其中苦楚。柴田胜家不行是实情,但是正因为羽柴秀吉厉害,我们才要协力牵扯住他的脚步,给自己多争取一些时间!”
我正色道:“这个是自然!我一直致力于扶柴田而削羽柴,正是为了这个目的。详细说说吧!现在是什么情况?”
高桥绍运从怀里拿出一筒卷着的纸,就着桌子慢慢展开,我抬眼一看,正是余吴湖以北的山势地形图。这里就是柴田胜家与羽柴秀吉势力的交界点,也是最终决战发生的地点。
只是从目前的绘图上来,双方的主力还相距在五十里外扎营,双方出击、撤退的路线也可以看出,彼此都还在试探阶段。
这样就好,我微微松了一口气——我最担心的,就是一切时间都会提前。一旦发生那个情况,只怕我之前的很多布置都要扯淡。
就在此时,高桥绍运的声音再次传入我耳中:“去年秋天以来,羽柴军被兄弟你掣肘,很是削弱了一些,所以在军力上相对柴田军,其优势已经由以前的二比一、变成了一倍半比一。这对柴田军无疑是个喜讯!”
我嗯了一声,其实我最担心的并不是军势上的差距,而是——人的问题。
柴田胜家当初之所以输掉贱岳合战,一方面,是佐久间盛政这个莽夫轻敌冒进,被秀吉包围,导致节奏大乱。另一方面,却是柴田胜家的重将前田利家临阵脱逃,造成阵容大崩坏!可是,这两人一个是胜家的亲外甥,一个是他自以为是的“心腹”。
有道是疏不间亲,我又该如何告诉他这件事呢?直截了当的说:“佐久间盛政是个蠢蛋,别让他当前锋!前田利家是内应,别让他带兵上前线?”
如果我这样说的话,只怕柴田胜家第一个先将我拒之门外。算了,一会儿再想这个问题,于是我开口道:“高桥殿分析的是!如今大雪依旧封山,柴天军仍需除雪前进,速度缓慢;羽柴军虽然情势好一些,但也仅指后方,到达这片主战场并全面展开,只怕还需一些时日吧!”
高桥绍运嗯了一声,思索了片刻方道:“预计双方正面决战会在三月之后。这一带!”他用手指着余吴湖、琵琶湖画了个圈儿道:“到了二月,此处多有大雨,估计双方战斗可能极小。最早也要到三月,甚至四月!”
听了这话,我心中对高桥绍运一万个佩服,不愧是大友家的重臣,大友双壁之一的绝顶武将!他仅凭着自己的知识和经验,就推断出了交战双方的天时、地利,这一点上绝非我们这些依赖惯了天气预报的人可比。
我拍了拍高桥绍运的背,微笑道:“英雄所见略同!如此说来,我还有两个月的时间来准备!”
高桥绍运反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是我们有两个月时间准备!”
我疑惑道:“大友氏准备派兵出战?这似乎不符合大友家的利益啊!”
高桥绍运点头叹道:“感谢启蓝理解,我与道雪多次劝说家主,应当趁此机会,扩大我军的影响。但家主似乎更顾虑毛利家与岛津家。对于本州岛上的战事,他的关心大于实际举动!”
我皱了皱眉毛,却又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苦笑道:“那你刚才说我们有两个月准备时间,这不是逗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