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远镜里,三发炮弹落在了距离前面那艘身份不明船只左前方二百米处,水手长立即下令调整诸元,再次开火时,便是这奇怪船队的末日了!
见到我们真的开火了,两艘船感受到极大的恐惧!后面那艘船甚至直接调头跑了!而前面这一艘离弹着点比较近的反而令人刮目相看,在海上打了个转儿,继续向着我们驶来!
我看到这一幕不由得乐了——这到底是什么人?居然如此之执着!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我便成全你吧!
我头也不回的对九鬼政孝道:“发出最后一次警告,停船,升起船旗,否则击沉它!”
九鬼政孝很完整的传达了我的命令,我在船长室里都听到甲板下炮位里的呼喝装填声。
再见了!奇怪的人!我心里暗道。
就在炮弹装填完毕、准备点火齐射之时,对面仅剩的一艘船上忽然升起了船旗!
两面船旗!
一面是意大利籍旗,还有一面居然是天*主*教的教旗!
这是什么鬼?
我不由的心中暗道,我和天主教可没有什么好交情在里面,之前帮助英国击败西班牙,就是对天*主*教势力的极大打击!
他们找我干什么?宣战?求和?还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不过见到他们升起这两面船旗,我顿时不大担心了——尽管代表国籍的船旗可能被混用,但几乎没有人敢诈升教旗。
原因很简单,常年行走在大海之上的人都是多多少少讲究一些的——正统的天*主*教*徒更是自不待言。
谁都害怕自己的不敬会惹怒神灵,风向不利还则罢了,万一遇上暴风雨……那可就一切都悔之晚矣!
就像西班牙海军的惨败,就有不少教宗直流将之归为王室对教会不敬的天罚,于是西班牙王权遭遇了一定程度打击的同时,教会更在以往的“什一税”基础上百上加斤,提高了税率。
美其名曰:赎罪。
所以即使是海盗也不敢做这种诈升教旗的举动——他们一般会在出海前到教会募捐些小钱,祈求一路顺风、开张大吉;回来后再多多孝敬一笔,算是还愿。
当然,回不来也就一切休提,这没什么好说的。
所以我立刻喝止了准备射击的火炮,让旗号手发出信息——停船,坐救生艇过来,我见你。
这条信息一出,对面立即有了对应的动作——他们干脆利索的停了船,急匆匆的放下救生艇,大概七、八个个人上了救生艇,划着浆向我们驶来。
我走上甲板,九鬼政孝来到我身后,低声道:“先生,他们很配合,作乱的可能性不大。”
我点点头,提着童子切走到船舷边上,淡淡的道:“让他们上来说话吧。”
小船划得不算快,看得出水手不算熟练,区区一海里的路程划了将近十分钟,这让我不由得撇撇嘴。
这些寄生虫,不知道找我到底有什么事。算了,不管他们想干嘛,先听听就是了。
难道他们还能摄人心神,让我一个人彻头彻尾的无神论者对他们的主纳头便拜?那才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不是么?
十三分钟后,小船终于划到了我方船舷下方,水手们放下绳梯,小船上留下两人看守船只,其余人则缓缓的沿着绳梯爬了上来。
先上来的是两个年轻的传教士打扮的人,他们上来之后,立即探身下去,拉上了一个四五十岁、身着高阶僧袍的传教士来。
这名高阶传教士蓄着大胡子,长相清癯,两眼泛着说不清是神圣还是睿智的光芒。
他上船之后左右扫视一圈,很快认定我是这里的头儿——也就是他的目标,于是他露出一个微笑,迈着方步向我走来。
走到三步距离时,这中年传教士向我行了个教礼,我不熟悉这个理解,但看动作应该是传统礼节中平等身份见礼的方式。
“上帝保佑!我终于追上了你。公爵阁下,我是意大利传教士——马特奥*李奇,当然,在您的家乡,人们一般叫我利玛窦。很荣幸见到你!愿上帝保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