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马六甲西南富人聚集区的一幢典型中式宅院里,我见到了卧病在床的叶叔父。
此时的他形容枯槁、面色憔悴,四十多岁的人,看起来倒像是六十多岁的样子,此时正微微昏迷,半醒不醒的躺在床上。
不悔看了一眼,眼泪就奔涌而出,一下子冲到床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悲怆出声道:“父亲!不孝孩儿回来了!”
我也难过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当年那样英武的汉子,现在竟然被伤痛折磨成了这样!当真是悲从中来,无言以对。
听到不悔的声音,叶叔父勉力睁开眼睛,瞳孔的焦距由散到聚,缓缓的聚焦在不悔的脸上。
他露出一丝微笑,但似乎就连做出这样的轻微动作都会牵动伤势,脸上的肌肉微不可查的颤抖了几下,又强自恢复了笑容。
“孩儿,你回来就好!”说着又转动眼珠看了我一眼,微笑更盛:“你和启蓝都长大了,为父很欣慰!”
说着又挣扎着想要坐起身:“不要哭,为父没事儿!好着呢!”
我和不悔连忙过去,一把将他扶助:“叔父,您且躺着。启蓝这次出海,学到了最一等的医术,现在就为您治疗!”
叶叔父心知肚明自己伤势沉重,但是又不忍心薄我的面子,便微笑着道:“好!启蓝孩儿说行,一定是药到病除!”
我没有多话,让不悔将其他闲杂人等都请出屋子,我便开始为叶叔父治疗。
绿色的光芒再次从我的手掌上升起,我能清晰的感觉到那律动的生命力!我的身躯就像一口深井,正源源不断的供给着那能量的运转!
在叶叔父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我将右手搭在了他的手腕筋脉处,缓缓将能量送入!
叶叔父被绿光缓缓浸入,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吐气声。那声音充满着如释重负的味道,感觉就像是牙疼了几天,忽然找到了特效药,一下子止住了疼痛的效果。
他伤的原本不算太重,但是因为迁延日久,拖延的伤口有些感染,身体机能也受到了损害。这次即使完全治好,今后也难免留下病根儿。
但是无论如何要好过现在的生不如死,所以我施疗十分坚决,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力为代价。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我能清晰的感觉到叶叔父的伤势在好转,但我此时也是大汗淋漓,脑袋上气雾升腾,整个人宛如一个蒸笼。
叶叔父自家知自家事,心知肚明这种疗法对我损耗极大,便轻轻的挪动手腕,想要脱离我的手指:“启蓝,够了!叔父已经好多了!就到此为止吧!”
我缓缓闭目,深吸一口气:“行百里而半九十,如此时不能竟全功,终究留下隐患。叔父且再忍耐片刻,稍后就好!”
说着,我猛地睁开眼睛,顿时加快的能量的灌注!叶叔父心头温暖,眼眶湿润,但是又不忍心在小辈面前掉泪,只能默默的转过头去,不看我的方向。
又是一盏茶的时间,我察觉到叶叔父的外伤终于完全恢复,剩下的便是弥补他因此而损失掉的元气。
叶叔父已经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我缓缓起身,整个人仿佛从水中捞起来的一般,已经完全汗透了!
不悔赶紧扶助我,帮着我到一边坐下,他一言不发,我们之间不需要感谢之类的言语,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悔的母亲叶张氏此时端了水进来,听我们说叶叔父好了,顿时泪如雨下,却是面带着笑容一个劲儿抹眼泪。
到了第二天,叶叔父已经能下床行走,我们来看望他的同时,也谈起了当今南洋的形势。
自半年前西班牙库恩商会主动挑衅以来,南洋的**味就越来越浓,营商环境每况愈下,大量的商会远离了此处,甚至包括刃海之前的盟友。
目前的南洋已经形成了刃海和库恩商会针锋相对的格局,其他的势力完全无法插足,所以**味也是日益浓烈。
库恩商会胜在军事实力强劲,而我们刃海则强在经济实力雄厚,双方各有千秋,这场战争就演变成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消耗战。
然而最近一段时间,库恩商会似乎从海外调集了大量的兵力前来助战,自雅加达、文莱、马尼拉一线,已经俨然是库恩商会的禁脔。
特别是马尼拉,大量的西班牙舰队在此囤积,隐隐有北上之意。叶叔父怀疑,西班牙人是有入侵大明朝的心思,却迟迟没有发动,似乎在等待一个契机。
只是他们到底在等待什么,叶叔父并不太清楚。
但此事我却是心知肚明,他们在等待的,正是东瀛对大明朝、对高丽的入侵之战发生!
最近到达之后我已经收获了大量东亚的最新消息,心中合计,便有了定论。
历史上的万历高丽战争,又称万历高丽之役、万历援朝战争,也就是高丽所称的壬辰倭乱,又或东瀛命名的文禄?庆长の役,指明朝万历年间华夏与高丽人民抗击东瀛侵略朝鲜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