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道济先是一愣,随即朗声大笑起来,“好好好!爹爹输的心服口服!先是一剑攻其不备,再用一招欲盖弥彰,看爹爹上了你个小小美人计,就使出兵不厌诈!真不愧是我檀家的女儿!”
小邀雨收了匕首,银铃般“咯咯”地笑着,又扭糖人儿似地在檀道济怀里撒娇。
父女俩正闹着,便听一侧传来妇人和悦的声音,“都是大人您宠着她,好好女儿家,却丝毫没个女儿家的样子。”
檀道济看向徐步行来的夫人,不以为然道,“诶?都像四大世家的女儿有什么好!我看咱们雨儿就挺好的,独一无二,巾帼不让须眉!”
檀夫人无可奈何的摇摇头,柔声对女儿道,“雨儿快下来,仔细别弄皱了你爹的朝服。”
小邀雨哪肯,搂着檀道济的脖子不撒手,“不嘛,不嘛,雨儿要爹爹抱!”
这时,后院又走过来了一个小男娃,看上去也是五、六岁的样子,瘦瘦的脸颊,身体却很结实。男孩走到三人身侧,规矩的鞠躬行礼道,“主人,夫人,女郎的教习师傅跑了。”
“又跑了?!”檀道济惊讶道。
还不等男孩回答,小邀雨身子一扭,就从檀道济的怀里溜了下来,欢快地跑到男孩旁边一把抱住男孩唤道,“子墨!”
檀道济不免叹了口气,满含着醋意与哀怨道,“你这丫头,才三岁就为了别的男人不要爹爹了?”
小邀雨冲他一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子墨不一样!子墨是雨儿的!雨儿也是子墨的!”
檀夫人闻言连忙上前掩住邀雨的口,“别瞎说!哪有女儿家讲这么不知羞的话。”
檀道济再看子墨,那孩子脸上始终毫无表情,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一样。这孩子出奇地沉稳,自从两年前被人卖进檀府,就一直做邀雨的剑童。邀雨的小脾气,连大人都吃不消,子墨却能应付地游刃有余。
这时檀道济方又想起方才子墨的话,忙追问道,“教习师傅为何跑了?”
子墨却不回答,只低头看着自己脚面。
檀道济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铁定是自己女儿又想出了什么鬼点子捉弄师傅,才把人气走的。这已经不知是第几个了。之前的要么被女儿气跑,要么便主动请辞说江郎才尽,没什么可教邀雨的了。短短一年不到,府里的教习师傅换了又换,却没有一个撑过一个月的。
檀道济低头看着女儿,见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满含委屈地望着自己。虽然心知这小丫头定是装的一副可怜相,可一看到她我见犹怜的小样儿,就什么气都发不出来了。其实也不能怪女儿,若不是自己朝务缠身,又怎会需要他人教导自己女儿?他转身招来了一个下人道,“再去请一位新的师傅来!酬金加倍。”但愿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吧。
下人领了命,才一转身的功夫,便又回来了,身后还多了一个蓬头垢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