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圆圆也知道自己的仇人并非她独自能对付得了的。行者楼说不定要牺牲许多人才能将拜火教连根拔起。若是能用这些钱让灭门仇人死亡的日子提前,她是很乐意掏钱的。
檀邀雨却摇头,“我要分三分利出去给谢家。”
“谢家?”朱圆圆不解,“三分利可不是个小数目。你确定要这么拱手让人?”
邀雨点头,她自然知道朱家的三分利不是小数目,想当初秦忠志为了看着这笔钱,连睡觉都不敢全闭上眼睛。
“行者楼如今最有价值的便是楼中的藏书和百位各具才能的行者。可行者楼避世太久,楼中弟子稀少。若是拜火教一直迫害与行者楼有关的人,我们也没有十足的把握都防范起来。”
“所以你想借谢家的势力?”朱圆圆有些不敢置信,毕竟檀家本是寒门,檀邀雨对于皇室和氏族门阀都没什么好印象。
邀雨肯定道:“如今谢家势微,正是我同他们谈判的好时机。谢家虽因谢晦谋反失了刘宋皇帝的信任,可他们的底子仍在。如果由他们挡在前面,无论是官府还是各地乡绅都要给朱家几分薄面。到时拜火教若再想生事,就要做好得罪氏族和官府的准备。”
朱圆圆看着檀邀雨将利害一一剖析,突然红了眼圈,“若是早一点,若是我早一点同爹爹商量……早一点来跟女郎讨主意……或许……或许就……”
朱圆圆心里清楚这世上没有或许。邀雨也清楚,即便朱圆圆同她说了,没当上楼主之前,这事儿她也做不得主。最终还是只能看着他们父女天人永隔……
檀邀雨惋惜地揽住朱圆圆,“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晚一步了……”
同朱圆圆达成了一致,接下来就是要拉拢谢家和招揽各地有才之士。檀邀雨不想假手于人,同师公商量后便开始着手准备去刘宋的事宜。
见她一边考量着该带哪些人,准备哪些物资,一边跟秦忠志彻夜商讨朱家铺子的分割事宜,姜乾忍不住道:“明明我才是卜算者,注定居无定所。你怎么也跟我一样,总是在一个地方呆不长久呢?你瞧瞧你,自打从地宫里出来,可在哪里呆上过一年?”
檀邀雨白了他一眼:“就我这命数,难道比师父的天谴好多少吗?况且师父将我推上楼主位,总不会是为了让我留在这儿种菜养鸭,做个田舍姑吧?”她说完就又埋下头继续忙。
姜乾叹了口气不说话了。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儿,想要恢复行者楼往日的辉煌,自然要有人在外面奔走。只是姜乾一直将邀雨当自己半个女儿看,实在又有些舍不得看她一个女孩家整日忙得脚不沾地。
檀邀雨忽然又抬起头来,十分乖巧地眨着圆圆的杏眼问道:“师父若是无事,可否帮我个小忙?”
姜乾懒懒地答道:“不用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有什么事儿你就说吧。”
檀邀雨也不客气,直接道:“师父可能亲自去一趟北魏?钟儿那孩子在山里也躲了几年了。看拓跋焘的样子,应该是已经把他忘得干干净净了。既然行者楼要办学堂,我想着正好把他接来,有各位前辈教导,想必他日后定能有所成就。我也算是对得起拓跋破军的临终所托了。”
姜乾想了想答应了下来,“如此也好。我也见过那孩子几面,是个伶俐的。可惜身世凄苦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