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是奇怪,她来彭城王府也不是一两次了,除了百日宴那天,似乎从未在九熹这儿见过那孩子。莫不是病了?
蒋氏也不敢多问,只顺着小女婢方才指点她的说道:“娘娘近日怎么显得有些无精打采,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九熹果然答道:“这王府虽大,可四四方方也就那么些去处。怎比得本宫往日随母亲在外游历来得自在。”
蒋氏忙道:“娘娘身份今非昔比,又要照顾小世子,自然难得出门。妾身到是外出的多些,不如寻些趣事说来给娘娘解闷?”
九熹浅笑,“如此甚好。若说趣事,最近建康城里谈论的怕都是檀家的千金。听说她就要回来了。不知是位什么样的女郎?”
蒋氏没想到九熹一上来就问这个,不过她本来就是想来寻九熹帮忙的,自然也不瞒着,添油加醋地将檀邀雨小时发疯,被关入地牢的事儿说了一遍。
“您是不知道,那哪里是个人,分明就是个妖女。才一抬手,就杀了妾身的女婢。我家将军是鬼迷了心窍,非要将这妖女带回来。妾身每每想到这妖女,就食不下咽,夜不能寐。只可惜妾身人微言轻,劝不动将军,更无法向王爷和皇上进言。妾身是真的担心,若那妖女再发起狂来,伤了人可怎生是好。”蒋氏说着就泫然欲泣起来。
九熹微微抬眉,“哦?她一抬手就将人杀了?”
“千真万确!”蒋氏笃定道,“妾身可是亲眼所见!娘娘一定要告诉王爷,小心提防这妖女啊!”
九熹浅笑,“本宫虽是王爷的侧妃,不过说到底还是妇道人家。这话合该让有识之士同王爷讲明。王爷这两日一直在为太子择选太子府詹事和太子少辅。长公主的独子徐侍郎已经内定了詹事之职,这太子少辅……依本宫看,就属檀小郎君最为合适。”
蒋氏没想到自己的目的竟然这么容易就达成了,连连点头附和,“多谢王爷和娘娘的赏识!娘娘说的极是。我家承伯文武皆能,这太子少辅舍他其谁?!”
九熹点头,“等檀小郎君做了太子少辅,自然能忠君直谏,为皇上和王爷排忧解难。”
“正是!正是!”蒋氏忙道:“承伯一定不会忘记王爷和娘娘的提现之恩!”
九熹又目露讶异,“说起来,檀将军乃是国之栋梁,夫人您也是贤良淑德,怎么令千金却得了这种‘疯病’?”
蒋氏忙摆手,咬牙切齿道:“娘娘有所不知。那檀邀雨并非妾身所生。而是我家将军前任夫人的孽债!那位同她女儿一样,乖戾无情,生出了个妖女,却不知赎罪,还抛下夫君儿子,自己出家去了!”
“哦?”九熹来了兴趣,“她亲生娘亲居然还活着?”
蒋氏黑着脸,“家中丑事,怎好外宣?这事儿说起来还真没几个人知道。外人都以为她已经死了。”
九熹舔了下嘴唇,似笑非笑地道:“说不定她出家就是为了她女儿赎罪。只是不知哪家寺院道观敢收留这样的妇人?”
蒋氏愤愤道:“谁说不是!此等罪妇没被问斩已是对她的仁慈。被休弃了也该躲得远远的。可谁曾想,她都出家了还花着檀家的银钱。这几年妾身暗中查探,发现我家将军每年都会给家道观送一笔香油钱。可叹我家将军重情重义……”
九熹试探道:“夫人就没派人去那道观查看查看?”
蒋氏气哼道:“妾身哪儿有那么大的能耐?将军每次都是派心腹将香油钱送去,至于送往何处,妾身也是无权过问。”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