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警察同志,轻点,我胳膊脱臼了。”高子俊被几个警察扑到,惨叫声再次爆起。
时淼淼捂紧了耳朵。
峰队走了过去,抬起高子俊垂着的那只胳膊:“脱臼了?”
高子俊感恩戴德看着他,脑袋小鸡啄米似的:“是,是,谢谢警......啊......啊......”
峰队准确无误拿起地上的玩偶塞在高子俊嘴里:“你这么怕疼?要不然我再给你卸回来?”
高子俊脸色惨白,泪沟两道泪痕清晰可见,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
“人证、物证全带回警局。”峰队站起身,吩咐警员们。
“峰队,是条大鱼。”一个警察急匆匆跑了进来,附在峰队耳边嘀咕了好一会,其他人已经压着高子俊、拿着证物下了楼,剩下的人再做进一步搜查。
峰队脸色越发难看,扭头盯着时淼淼:“等我请你?”
“太,太晚了,我想要早点回家。”时淼淼搂着肩膀抖了抖。
峰队不应,他也不信,抬脚就走。
时淼淼撅着嘴,抓起地上的外套急匆匆跟了下去。
***
季繁洲的车刚在银海会所大门口熄了火,就看见警察压着一人从大门出来,匆匆上了警车,警车乌拉乌拉地跑远了。
他坐在车里没动弹,车内其他人也没动,旁边跟着停稳的几辆车也没动静。
时淼淼追出来时,丁薇三人从车里跑了出来,丁薇急得直掉眼泪。
“薇薇,没事了,我也没事,相信我。你们仨怎么穿成这样?赶紧回去换身衣服吧,我怕待会被人看见我们四个都得蹲进去了。”时淼淼看着这三人一身警服,脑门突突地狂跳,赶紧把这仨送走。
时淼淼扭身正要去追她三哥时俊峰,目光无意掠过一辆车的后视镜,看见自己此刻的形象,忍不住伸手拍了拍胸口:庆幸又躲过一劫。
她拉开包绳,摸出四只袖珍分类垃圾桶,轻车熟路地往包链上一扣,稳当了。紧接着时淼淼从包里摸出卸妆纸和卸妆水,对着后视镜卸起了妆。
要是顶着这张浓艳的脸去警局,怕今晚都不知道怎么个死法才比较不壮烈。时淼淼脑补了一下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爸爸妈妈、大伯伯母、叔叔婶婶、哥哥们轮番跟她开“谈心会”的场景,她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摇了摇头,卸妆的手更快了。
“繁洲,要不要叫时家小八上车来?”副驾驶的人认出了时淼淼,询问开车的人。
季繁洲大笑起来,笑容极其灿烂,眼神又黑又亮。
还真是有缘得很呐。
“这样倒是难得一见的有趣。”季繁洲摸出手机打开录像。
车内其他的人顿时没了声音。
时淼淼卸完妆,左右手同时开工,把一头渣女烫十指翻飞变成了清爽的两条麻花辫,又用梳子把刘海整理了一下,活脱脱一副乖乖女的好模样。
时淼淼对着镜子做了个鬼脸,直起身又发现衣服不对。她拎了拎一字肩,特别淡定地从包里翻出几根大号的玫瑰金别针,这可都是限量版的货。
她叭叭几下,左右各别上三个,大功告成,又别致又保守。
时淼淼抖了抖大衣,双臂一伸,大衣穿好了,动作干净利索。
“时小姐,峰队让我......”一个警员小跑了过来,瞪大了眼睛看着时淼淼,尾音吞了进去。这时小姐还是刚才在房里看到的那个吗?除了衣服一样,其他看不出半点相似。
时淼淼乖巧一笑:“多谢警察同志,那我们走?”
“好。”
季繁洲点了视频保存,有些意犹未尽。
后座一人猛拍了下大腿:“繁洲,这时家老八不是你未过门的媳妇么?这又是唱的哪出啊?”
“这可是我回国第一天收到的第一份惊喜大礼包,值得珍藏。”季繁洲往椅背上一靠,似笑非笑,衬衣领口松开几粒扣子,一副纨绔公子哥的模样,偏生模样生得太好,这一笑勾得不少人心痒痒。
旁人一时分不清他话里头有几分真。按理说,这亲事是时、季两家打小定下来的,时家老八今天这样,明眼人看着都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季繁洲这个态度,倒让人捉摸不透。
“行了,行了。今天哥几个特地去接繁洲,就是替他接风洗尘的,大伙都下车,今晚不醉不归。”有人岔开了话题。
季繁洲顺势下了车,嘴上的笑意更浓。
他今天刚回国,这帮狐朋狗友来接机,他一时技痒,亲自开车从机场回来,没想到居然碰上这么个好玩的事。
到时就看时家还怎么来提娃娃亲这茬。
时淼淼在警车上打了个喷嚏:哪个怂货又在背后骂我?
季繁洲刚进银海会所大门,也打了敞亮的喷嚏:大概是有人在想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