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婷一手在脸颊上抚了抚，羞赧开口，“谢谢小陆先生夸奖。”
……
心理诊疗室内，纪恬深的第一次催眠治疗开始了。
她靠在一张沙发上，陆韶城俯身在她身前，低声说，“别怕，我就在里面，一旦有什么问题我会出来，钟舟也会唤醒你。”
这种治疗，纪恬深只在小说和电影里看过，她多少还是有一些紧张的，虽然她微笑着点头，紧绷的身体还是暴露了她的情绪。
陆韶城凑上前在她额头吻了一下，“就当作普通的谈心，很快就会过去。”
说罢，他转身退到屏风后面，坐进了椅子内。
室内安静了下来，纪恬深的眼睛无目的地朝四处看着，一分钟，两分钟……
“你好纪小姐，我是钟舟。”忽然，一个温润的声音响起。
纪恬深看去，钟舟穿着白大褂朝她走来，并将一杯水递到她的脸前，“喝水吗？”
纪恬深点了点头，接过杯子喝了一口，“谢谢。”
钟舟在椅子上坐下，“最近睡的好吗？”
“还好。”
钟舟脸上一抹微笑，“还好，也就是说不够好，纪小姐，你睡的，并不好。”
纪恬深眸子晃动了一下，握紧了杯子。
“别紧张，放轻松。既然睡的不是那么好，就闭上眼睛吧，可以在我这儿休息一下。”
纪恬深迟疑了一下，缓缓阖上了双眼，钟舟的声便在耳旁响起，“其实我有过这样的情况，有些日子就是睡不好。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
“我在纽约的时候，那时还在读书，没有钱，只能合租。我的室友，他是一个西班牙人，典型的南欧人性格，热情奔放，无拘无束。他留着络腮胡，中长卷发，见到我的第一面，他就上前拥抱我，可是我受不了，我闻见，他有很重的体味。”
“这对于我来说是无法忍受的。我学医，有一定程度的洁癖，也不太爱与人过深的交往。但是为了生存，我必须忍受他，我小心地保持着与他的距离，就那么凑合着住在一起。其实接触一段时间后，我知道他本性不坏，是一个好人，就是过于自由主义，对未来没有任何规划。可因为我对他生活上一些习惯和他的体味的讨厌，这一切被我放大，我觉得他是一个堕落的人。”
“后来我还发现，他竟然带着女人到公寓里来……这彻底让我无法忍受，没想到他带来的女人跟他也是差不多性格，可能就是物以类聚吧，他们完全感觉不到我的厌恶，还拉着我一起吃饭，喝酒，我表面应付着，内心煎熬无比。”
“那一晚，他喝醉了，酒后告诉我他是非法移民过来的。我看着他醉醺醺的把我当成朋友把他的秘密告诉了我。我安抚他，让他睡觉。我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就离开了公寓。到了楼下，我拨通了移民局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