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不必担心,我没事的。”萧弦被架着走,努力地回头安慰道。
那带头大哥亓月吵闹不堪,心中烦乱,便将刀架在亓月的脖子上,道:“把嘴巴闭到!”
“带走!”
一声令下,亓月便被带去了另一个方向。
反抗无效,亓月便认命地跟着他们走,他倒要看看能?把她带去哪。
远远的,亓月便闻到一股血腥味和臭味,她皱了皱眉头,已经猜到是什么?地方了。
没错,是牢房。
阴暗潮湿的环境,此起彼伏的叫声,亓月刚一进去就觉得一股冷风吹过来,让她忍不住地打了个寒颤。
“大人,大人,我是被冤枉的......”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给我点吃的,好饿啊,好饿啊......”
亓月一边走着,一边看着从两?侧牢房伸出的无数双脏污的手,听着他们绝望地哀嚎着,心中对知府的痛恨又加深了一层。
“大哥,他们都是犯了啥子事被关到这里?”
“你管得宽!”带她进来的差役没好气地道,然后接着用更凶狠的语气向那些嚎叫的犯人,吼道:“你们给劳资安静!”
“安静!嘴巴闭到!想死是不是!”说着,作势便要用鞭子抽他们。
那群犯人赶紧把手缩了回去,呜呜咽咽地哭着。
再往里面走了几步,亓月看着一个人正被绑在桩子上,被打得鲜血淋漓。
“大人,他晕过去了。”
“弄醒他。”
亓月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那个被打得浑身是血的青年?,也不知是怎么?得罪了知府,什么?样的身份,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要受此折磨。
“进去。”那差役打开一间牢门,将亓月推了进去。
亓月趔趄几步,好不容易站稳了身子,却见?差役已经将门落锁,于是只得拍打着牢门喊道:“不是要带我去见?知府大人吗?什么?时候能?见??你们要关我到什么?时候?”
差役将钥匙别在腰间,不再理会?亓月,神情淡定地离去了。
“喂!!!”
亓月见?无人理会?便也安静了下来,她这个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刑架,那个被打得昏迷不醒的年?轻人。
只见?差役将一桶水无情地泼向他,那个年?轻人瞬间便睁开了眼?睛,表情极其痛苦,目瞪圆睁,睚眦欲裂,浑身都在极力克制着某种非人的痛苦。
竟是盐水吗?太残忍了。
可是即便是这样,那年?轻人都没有大叫一声,只默默地忍受着。
待那年?轻人缓过来劲,那手执鞭子的差役又开始抽打起来。
嘴里还念念有词:“叫你带头造反!你还造不造反了!我打死你这暴民!”
那年?轻人一边承受着痛苦,一边竟咯咯地笑出声,越笑越大声,最?后恶狠狠地对着打他的差役道:“有种你就打死劳资!”
“劳资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这个狗官!”
差役一听,怒火中烧,下手更重?了,“竟敢辱骂知府大人,劳资这就成全你!”
“哈哈哈哈狗官!老天不开眼?啊!梁帝无眼?啊!竟然这种狗官在世横行霸道,大梁要完!!”
好有骨气!好有勇气!
亓月暗暗佩服,虽然他在骂自己?,但他确实?骂得对,虽然有些偏激,但一心为民的真心却是实?实?在在的。
“也不知这人是谁,若是有命留下,做官一定是个好官。”亓月轻叹一声,喃喃自语道。
就在这时,她旁边的牢房中开始窸窸窣窣一阵响。
亓月吓了一跳,壮着胆子往近了凑,只见?一个人趴在稻草堆里,正费力地想要坐起来。
她方才视线全在那年?轻人身上,倒是没瞧见?自己?的隔壁还住着人,不过她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表演。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坐了起来,脏污的衣衫衣不蔽体,凌乱的头发将脸挡了大半,他有气无力地垂着首,像是终于攒够了说话的力气。
他说:“他叫言焕。”
“什么??”亓月一愣,随即明白了他是在回答自己?的话,只是听他的声音沙哑粗鄙,像是很久没有开嗓说话,模糊得让人听不真切。
“他的名字叫言焕。”他又重?复了一遍。
“那你又是谁?”亓月疑惑地问道,蹲下身想要凑得近些看看仔细。
可亓月话一出口,那人浑身一震,僵硬地,不可置信地缓缓抬起头。
四目相对地那一刻,亓月也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