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的晨光斜照,萧慕白蒙在逆光之中看不清表情,却完美勾勒出他的侧颜,清冷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戏谑的讶然:“这话说的,我可是奉命前来阻止造反。”
百官不由看向梁绍光,眼下是他监国,萧慕白还能奉谁的命。
梁绍光勉力镇定自身,指着萧慕白斥责:“本太子未曾下令。”
萧慕白始终不曾看他,话语里有着显而易见的讥讽:“你登基了吗?”
百官面面相觑,不由再次看向萧慕白,他这言下之意,奉的是王命不成?
可梁王已经久未临朝,具体原由,百官心中清楚,只是不敢言明。
古佑年眸中锐着精光,瞥了身边的詹事张费一眼。
张费心领神会,不着痕迹的企图向着王案后撤去。
“张大人别费心了,这殿外都是我的人了,临华殿还能让你们的人继续掌控吗?”萧慕白微微侧了侧头,对着挪步的张费开口戏谑。
古佑年眸中阴戾之色渐浓,早上入朝之际还一切如旧未见不妥,怎么不到半个时辰,这殿外的人就被萧慕白给统统换了去。
他正眉头紧锁,思忖着到底是哪里出的问题,想起萧慕白指责他的通敌之罪,扫了一圈殿内,瞳孔骤然缩了一缩。
萧慕白敏锐的看见了他的表情,抿出了一丝笑意:“看来古大学士也发现了,你儿子没来上朝呢。”
古佑年的大儿子谷子松还在契丹打仗,百官自然知晓萧慕白指的是次子古向培。
不提,还未曾发现。
这一提,百官四下打量了一番,古向培今日,当真是没有来朝。
“你将向培怎么了?”古佑年伸手本想揪住萧慕白的衣襟,可他哪里能揪的住。
还没看清萧慕白的身形,他就已经闪身掠到了古佑年的身后。
朝上的文官只是惊叹素来听闻乔家的三公子喜欢游历山河,何时竟然学了武功,可朝上的武官自然看出了他身法的诡谲,武功造诣断不可能浅薄。
萧慕白的身量要比古佑年高出半头,是以他立在古佑年的身后略微低头俯身,在他耳边说道:“说来你那儿子真是没啥骨气,西域的人都没有招出你们古家来,他倒是说了个一干二净,比我问的还要详细些。”
古佑年扭头怒目看向萧慕白,眸中仿若喷出熊熊火焰,大喝一声:“太子殿下,鸣磬!”
梁绍光闻言飞快扑向金钟玉磬,也不知道应该敲几下,便是没完没了‘咣咣咣’的一直敲着。
萧慕白也懒得理他,可朝中百官却是唬了一大跳。
金钟玉磬这般被敲响,古家军一定会不管不顾的集结而来。
即便殿外被萧慕白用了不知什么方法暂时控制住了,难道还有能和整个古家亲兵抗衡的人?
古佑年这是被萧慕白激的动了血性,打算玉石俱焚啊……
萧慕白却是对他轻轻摆了摆食指,状似惋惜的模样:“别生气,还有更生气的消息没有告诉你呢。”
古佑年盛怒之下面色一怔,如今朝殿被控,按他的口吻,王上也早已安全,梁绍光自是指望不上。
眼下,玉石俱焚对他来说已经是最坏的局面,还能有什么更坏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