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乐看着门口处被日光照射浑身通透的女子,披散而下的长发凌乱散落在肩头,丝缎白衣风中微动,蓝色披风轻舞飞扬,越发衬得她整个身影皎洁出尘,如同清空之云。
苏浅乐心中升起一抹苦涩,若是没有当年那场战争,她本也可以是富家小姐衣食无忧的长大。
择一位风度翩翩相貌俊朗,家世匹配的公子结为夫妇美满一生,也就不会遇到夏初,不会深情错付,沦为笑话。
每一个人都说她不配,可她本就是千金小姐,凭什么,她不配?
苏浅乐思忖了一番,对着那抹身影说道:“那铜牌当真是扔了,上面有着一串编号我也记不清了,你就这般去告诉他,他信不信,可就不得而知了。”
夏初见她直到此刻连一声哥哥都不愿唤出,再问下去也不会有更多的线索,她心中记挂着月风挽眼下的状况,转身便是毫不留念的离开了偏殿。
她绝尘而去的身后,接而响起苏浅乐的骂声,骂着月风挽欺负她、诓骗她,即便身死也会诅咒于他。
苏浅乐的言词虽然恶毒,可有一点倒也没有骗夏初,那铜牌被他父亲当年看见的时候面色大变,当即就给埋在了后院的树下。
她那时候好奇曾经刨出来看过一眼,起初还以为父亲埋了什么宝贝,结果只是一块刻有编号的铜牌,当即就被她扔了回去拿土给填上,还愤恨的踩了两脚。
如今这事被夏初知晓了去,细细想来倒也不是坏事。
这件事若是苏浅安不信,自当以为是夏初杀了她,还编造出了这么一个谎言欲盖弥彰。
这件事若是苏浅安信了,依着他的性格定是认为自己死前还惦念着他,希望他能找回家人,没准心里对自己的亲情泛滥,对夏初的仇恨就弥漫了呢……
这人心啊,说变就变,说软最软,硬起来的时候,怕也是这世间万物,最冷硬的东西。
车马辚辚辘辘的转着,直到戛然而止,车窗外响起飞廉的声音:“王爷,到了。”
夏初才从刚刚的恍然中回过神来,她面带歉然的向着月风挽看去,本来他余下的时间就不多了,她却还在途中发了呆。
月风挽倒是已经应声起来,点点也随之立在了他的肩头,夏初看见他额上有着一道指印,看来她发呆的这一路,月风挽也一直是维持着托额的姿势,才会留下这道印记。
夏初猜到了他维持着一个姿势,本以为他是闭目养神。
殊不知,她发呆的这一路,月风挽也是神思的看了她一路,未曾移开一眼。
点点随着月风挽下车之后,看见是一处水草丰沛花团锦簇的郊林,正是二末三初春日最艳丽的时候,所有的花树都已开到全盛,粉白、粉红、粉紫,烟雾一般斗艳在山野郊林,一切都鲜艳明亮到了极至。
点点不由的在他肩头荡着尾巴,‘吱吱’欢叫。
“下去玩吧。”月风挽将它从肩头抱下放在了草地上,点点直立在原地,时不时回头后看,却又不愿离去。
直到夏初对着它也说了一句:“去吧。”
一抹火红的狐影才没入了花红柳绿之中,夏初四下看了一眼,心脏便缩了一缩,这里……不是她此前选的那处风水宝地吗?
“为何来这里。”夏初声音有些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