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培知在大理寺被折磨得有?多?惨,白黎就对自己的未来有?多?少盼头。
一直到?了五月,白黎又拉了两筐荔枝回来,叶庭澜摇着纸扇,吃惊道:“这荔枝像是刚摘下来的,你又挖树了?”
白黎:“对,我让九哥进京之?前在船上把荔枝都摘了,然后把树拔了,这样就没人看见了,来尝尝,最上面?这一小包是顶枝的。”
叶庭澜笑着尝了,说:“好甜。”
白黎也跟着笑:“我让九哥从南边弄些芒果、山竹之?类的,看看能不能用同样的法子运过来,等过两年?我攒些钱自己买艘船,专门给你弄好吃的去。”
叶庭澜合起纸扇,在他头顶轻轻敲了一下:“奢靡无度。”
白黎摸着头笑:“过两天端午,我要回澄州一趟,这半年?没回去了,是有?点不像话,我去给姐姐还有?义父说一声,下次就带你一起回去了。”
叶庭澜点点头:“也好,过两日?我也要出去一趟,不能陪你吃粽子了。”
白黎:“你要去哪儿?”
叶庭澜:“往南边去一趟,有?几个?案子要查。”
白黎嘟嘴,巴巴看着他:“什么时候回来?”
叶庭澜捏捏他的脸蛋:“这次案子比较复杂,怕是要在那边待上两三个?月。”
白黎一下子就失落了:“我可不可以与你同去?”
叶庭澜:“我去办案,怎能带家眷。”
白黎只能闷闷不乐,叶庭澜哄了一阵子也没哄好,心知这宝贝和自己亲,只是此行山高水远不说,其中还有?许多?危险,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让白黎身陷险境,就算他不开心,也只能哄着,依着,绝不可能松口。
白黎施展浑身解数也没能成功,只能作罢,委委屈屈趴在叶庭澜腿上剥荔枝。
分别总是说来就来,两天后,两人便各奔东西,白黎回了澄州,他此行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澄州的六月已经很炎热了,从京城一路顺水而下,能够明显感受到?逐渐变热的气息。
特别是看到?白晴小六儿带着几个?家仆在码头满眼期待一肚子话要说的模样,白黎感觉更热了。
他去年?冬天不告而别,只留了一句口信,一直过了半年?才回来,也难怪家里?人揪心,焦灼,就算程九带回来的信息是他与心上人如胶似漆,如何甜蜜,家里?人也不能放心。
这才伤心而归,怎么就重修于好了呢,神转折中必有?猫腻。
白黎坐在椅子上,对面?是不断给他夹菜的姐姐,和一脸欲言又止的小六儿,他一口饭卡在嗓子眼里?,就是咽不下去。
无奈深呼吸一口气,灌了大碗凉茶,白黎将茶碗重重搁在桌子上,开口便说:“我和他在一起了。”
小六儿立刻竖起了耳朵,白晴也装不下去那副淡定的模样了,拉着他的手问?:“到?底怎么回事,年?前不是说他不喜欢你,怎的又在一起了,好弟弟,莫要让人家戏耍了去。”
白黎反手握住白晴的手,解释道:“姐姐,之?前是误会?。”
“什么样的误会??”
“我以为他不喜欢男人。”
白晴奇怪道:“你倒是把我弄糊涂了......”
“姐”,白黎加重了手上的力度,专注地看着白晴的眼睛:“他是男人。”
白晴目瞪口呆,小六儿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白黎轻笑道:“他是男人,他是大理寺卿叶庭澜叶大人。”
“我喜欢的就是他。”
“如今,他也喜欢我了。”
白晴霍然起身,像是见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一般后退几步,喃喃道:“你是说你......你喜欢......男人......”
白黎走过去扶住她的肩膀:“于男女无关?,姐姐,我喜欢的是叶庭澜。”
白晴眼眶都红了,她摇着头甩开白黎的手,激动?地说:“不,你不能这样,你请了先生?日?日?教导你,读了那么多?的书,怎么能做出这种事,你这是与世俗作对,天理难容,我的好弟弟,都是姐姐没有?照顾好你,让你走上了歪路,我......”
她眼泪落了下来,说:“你不要再去京城了,和他断了吧,姐姐铺子也不开了,就在家陪你,咱们没有?什么说不开的,会?好的,过几日?我带你见几个?姑娘,都是极好的,你......你知道了女孩子的好,就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
白黎双手握成拳又松开,白晴的反应在他的意料之?中,她一个?传统教条下长?大的姑娘定是难以接受这种与世俗背道而驰的爱情。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要妥协。
白黎温和而坚定地看着白晴,说:“姐,按照教条,按照规矩,我这般的行为,是要如何处理?烧死我,还是沉塘?”
白晴:“你,你说什么!”
白黎:“并没有?规定对吗,就是说世俗也好,礼教也好,从来就没说过两个?男人不能在一起,你无法突破的,是你自己的认知。”
“我没有?做十恶不赦的事情,我只是爱上了一个?人,而这个?人恰巧是个?男人而已,姐,不瞒你说,我从三年?前就开始喜欢他了,从决定进城,从开始做肥皂生?意,我们如今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为他准备的。”
“你不是一直说我房子买得太大,至今闲置一个?院子吗,那个?院子就是为他准备的。”
“我生?活中的一切早都有?了他的烙印,姐姐,若你定要将他从我生?活中剥离......不,我不会?允许任何人将他从我生?活中剥离,那就是要了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