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采芬有点气愤:“舅舅这话折煞孩子了。”
秦耕久:“采芬,这是实在话。你以为我不心疼这个孩子吗?不心疼他,我把女儿给他?”秦耕久说,“我用什么堵住全村人的口。”
“那你的意思是,假如穆广一时糊涂,真的在外面拿了水货,出了问题,你就把他推给法院?”
“那你说,我还能怎么办?”
“推给法院,法院会判他刑吗?”
“那就看常州方面起诉书上提出什么要求了。”
“你估计呢?”
“我也没跟常州那边打过交道,心里一点底都没有。所以,我不是叫秦晴催他快回来吗?”
“那假如你是跃进塑料厂的郝非,你会提出什么要求?”
秦耕久走得有点快,秦采芬气喘吁吁。秦耕久停了下来,说:“不外乎三种可能性:第一,赔偿。第二,判刑。第三,又赔偿又判刑。对方是个国营厂,他们不在乎钱,在乎当事人把自已身上的责任洗干净。对我们的处罚越严厉,就越能显得他们干净。”
“那你的意思是,法院可能对穆广判刑?”
“遇事,我们只能往坏处想,往好处努力。”
“那会判几年啊?”秦采芬极度悲伤,又极其纠结。“老天啊!秦晴带着那么重的身子,怎么能经得起这个打击呢?”
秦耕久:“你先别难过。就算判刑,我也会想办法找人,往轻处判。我还能让我女婿吃亏了?”
秦采芬吞吞吐吐地说:“假如这批出事的货,不是穆广做的呢?”
秦耕久不屑道:“那还用说,谁做的谁负责,天王老子做的,他也跑不了!跟我们穆广没关系。”
秦采芬心想,这批货不是天王老子做的,是你宝贝儿子做的。她说:“那你知道是谁做的吗?”
秦耕久:“不管是谁做的,见到老潘我就知道了。”
秦采芬心想,既然这样,我隐瞒又有什么意思呢?不如告诉他吧。“那我跟你讲……”
“耕久,耕久!”
秦耕久一回头。一个人骑着自行车过来,停在秦耕久面前。骑车人朝秦耕久一笑:“秦书记!”
秦耕久的妻子许莲枝从自行车后面下来。
秦耕久:“你来做什么?”
许莲枝匆匆赶来的目的,就是阻止秦采芬告诉秦耕久,因为此时离儿子高考只有几天时间了。如果让秦耕久知道是儿子做的,拖累了潘志高,他弄不好会把儿子叫出来训一顿,问题解决不了,反而把儿子的高考搅黄了。她朝秦采芬一笑:“我听说姑姑来了,我来陪她做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