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说:“你怎么知道的?”
秦朗:“这还用问吗?三位大哥一看就是讲义气的人,不可能为这么一件小事跟我一个外地人过不去的。这样吧,不管他给你们多少钱,我这儿有十块,请你们喝茶。”
说完,痛快地把一张十元钞票拍到旁边的桌子上。
第三个人伸手拿钱,秦朗:“慢!”
那人手一缩,就那么一缩,秦朗知道他胆怯。秦朗:“告诉我,他在哪里?”
第三个人说:“这个不能说。”
第二个人说:“这是行规,不能破。”
第一个狡黠一笑:“凭你的聪明,你应该知道。”
秦朗:“在哪里?”
第一个说:“你在哪,他在哪!不过兄弟,最好听我一句劝,离开这里,省得留下伤疤,不好看。”
“好,我知道这里水有多深了。我明天就走。”秦朗口头答应,心中暗想,“老子费了这么大的气力找到你狗日的,怎么也不会前功尽弃。”
三个人转身离开,第一个人回头说:“老板,再给这位兄弟来一碗粉,记我账上。”
秦朗回到旅馆,一进门就发现不对劲,急忙打开包裹,里面的钱没有了。他在兰溪那里拿的五百块钱足够他开销的。在贵阳,有汤忍之老师父亲照顾,节省了钱,本来想,有了这个本钱,足以跟费绍光周旋的。他万万没想到费绍光来了这么一手。
秦朗找旅馆理论,旅馆服务台的人指着背后的标语:“贵重物品,请妥善保管!”
服务台的人说:“入住时问你有没有贵重物品,如果有,交我们给你保管,你说没有,现在怎么又有了?”
秦朗暗自叫苦,一路而来,担心遇到扒手,身上只揣些零钱,把大钱夹书里,把书裹在衣服里,把衣服塞在包里,把包抱在怀里。到了旅馆,放下包,离开的时候,一心想着找费绍光,就没有考虑包里钱的安全。就这么一点疏忽,给费绍光钻了空子。
坐在旅馆的床上,孤独和无助攫着他的心。这时,最先想到的人是姐姐秦晴。姐姐那里有电话。
不行,不能跟她讲,跟她讲,她肯定叫穆广哥哥赶过来。我不能再连累哥哥了。
也不能跟父母讲,一讲,妈妈就会在痛苦中煎熬。
想来想去,他给兰溪打了个电话,让她寄钱过来。为了打动兰溪,他把自己的处境描述得很凄惨很悲凉!说自己给费绍光收买的人打成了重伤,钱也被偷走了,现在命在旦夕。兰溪一听,紧张得发抖,满口答应寄钱。
兰溪放下电话,赶紧跑到邮局汇款,邮局说:“你没有邮政编码不行。”兰溪愣了片刻,想起来,赶紧拨打秦晴的电话。
秦晴一听顿时心如刀绞,但又不敢告诉父母,只有苦等穆广电话。
晚上,穆广在遵义给秦晴挂了电话,得知秦朗在阳九台被打成重伤,而且身无分文。秦晴把对弟弟的痛爱成倍地转化成对穆广的压力,说:“穆广,你要最快速度赶到阳九台,迟一步,他可能就没命了!连夜去,哪怕包车子也要去!”
实际上,穆广已经去了遵义塑料厂,知道了费绍光和秦朗的动向。秦晴的话,他完全相信。他打听了阳九台的所在,连夜赶过去。
穆广直奔汽车站,跳上一辆开往阳九台的汽车。
这是一趟夜班长途车。车到娄山南麓,遇到一场暴雨,停了一会儿,司机跟卖票的一商议,把车开进岔道,进了一座城门,古城门上写着“娄山关”。这倒是个熟悉的地名。进城不远,在娄山关旅社门口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