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姐,这位公子一表人才,看起来又是个饱读诗书之人。这娃娃又只有那么一丁点大,你怎么忍心弃他而去?”子车柔儿拈帕,拭着眼角莫须有的眼泪说道。
“你且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莫要在这里胡言乱语!”
清冷的男声引得冉姒抬眸,一身青蓝长袍的陈瑾站在她对面,话是对秦生说的,眼睛却是看着她。
你为什么不来?
“是。”秦生见有人为他出头,胆子更壮了些,娓娓说道,“小人名叫秦生,暖城人。五年前我与平儿在暖城相识,当时我并不知道她是当朝的安平公主,还以为她只是普通人家的小姐,她说她叫安平我便信了。平儿善解人意,并不嫌弃我只是个穷书生,很快我们就……就……”
秦生说到这里支支吾吾,看着黑着脸的柳忠欲言又止的样子,更让在场的人觉得他说的话真实可信,只是碍于奚王府的权威不敢吐露罢了。
“就如何?”子车柔儿心中越发得意,脸上却仍然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很快我们就私定了终生!”秦生咬牙大声说道,“我们有了夫妻之实,不久之后小豆就出生了。本来日子过得和乐,可就在四年前,平儿突然与我说,她家中来了人,要将她接走,她不得不回去。我本以为她不久之后就会回来,可没想到她这一走就是四年。小豆渐渐长大,想娘亲想念得紧,我不得已将老家的房子卖掉,带着小豆一路乞讨打听到了京都,还以为马上就能一家团聚,没想到……”
“没想到三姐姐却要嫁给季世子了。”子车柔儿接过话,看着冉姒妩媚一笑,眼里尽是得意。
秦生说得声泪俱下、有理有据,之前只信三四分的人如今都已信了七八分,纷纷在席下议论起来,言论中多为支持秦生指责冉姒之语。
冉姒背着父母与男子私定终生本就让人诟病,按时间算来那时她还未及笄,小小年纪就做出此等污秽之事,实在是有伤风化。更何况后来更是抛夫弃子,转嫁他人。
这一桩桩一件件,实在让人目不忍视,身为女子不守闺誉,身为武元公主更让武元蒙羞!
“平儿,你给我的帕子我至今还收在身边,日日睹物思人。”说着将手中的那方白色丝帕举起展示在众人面前,“我知你恼我不争气,这么多年连个举人都没考上,可小豆是无辜的……”
冉姒看了一眼站在秦生身旁瘦弱的男孩子,夸道:“虽然瘦弱了点,但也算是个眉清目秀的孩子。”
秦生听她这么一说,以为冉姒是承认了他们之间的事情,连忙推了推小豆:“小豆,快上去给你娘亲好好看看你。”
“娘……”小豆听话的就要扑到冉姒身上,却被秋雪身子一闪挡住了去路。
“秦公子说自己是暖城人?”冉姒不理会朝自己扑过来的小豆,问秦生道。
秦生点点头,疑惑:“平儿这四年把事情都忘了吗?我早先就与你说过我是暖城人,爹娘也是暖城土生土长的农民出身,你曾经对我说过你并不在意。”
这是在说她冉姒当时不在意,如今又嫌弃他出身低微,攀高踩低吗?
冉姒轻笑:“本宫确实不在意。”
秦生听了愈加欢喜,想不到丝毫不费吹灰之力,那么快就能将美人揽入怀中了。
子车柔儿也是越发欣喜,冉姒那么快就承认了?不过这个男人眉清目秀,配三姐姐你也不委屈。
只有华尧等人的脸色是越加阴沉。四儿这是在做什么!她是嫁过人没错,可那人如今正在涛园和爷爷“喝茶”呢,怎么也不可能是眼前这个无耻之徒!
“秦公子是刚到京都?”冉姒不在意周遭人的反应继续问道。
“平儿你这是怎么了?我刚才便说了,是半年前小豆念你念得紧,我才下了决心,把老家的房子田地卖了,存了些银两来京都找你。不料在路上小豆生了场大病,银两全都花光了,只好一路乞讨,昨日才到的京都,今日就到奚王府找你来了,没想到这些恶奴还想把我打出去!”
等他成了名正言顺的驸马爷,非要好好惩治刚才拦他的那些奴才不可!
冉姒朝秋忆示意,秋忆点头,随后走到秦生跟前把他手里的丝帕呈给冉姒。
她看了一眼,嘴角笑意仍在,却是多了几分冰冷:“那是不是说秦公子在这之前从来没有来过京都?”
她这一问,原本胜券在握的子车柔儿心里咯噔一下,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秦生虽觉得她老是来来去去问他这个问题有些古怪,可也没往深处想,点点头:“是……”
“这般说来秦公子可真是天赋异禀啊……”冉姒含笑的眸子眯了起来,淡淡而言。
“谁能说不是呢?”一道温润慵懒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