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姝气得叉腰直骂:“现在是春天!春天!你枯黄个什么劲儿啊你!老大不小了光秃个枝干,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你丢人呢!就算不准备找对象了,好歹照顾一下的自己的颜面!就知道拿黄威胁我,我告诉你,再敢任性,我就把你拔了重新栽!”
梧桐扭着身子假装听不到宋姝的气急败坏。
宋姝被它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气得咻咻的,家里这群崽子真是被梧桐惯得无法无天了。
地板沙发全是各种汁水糊糊菜叶子,放映机里播放的居然是八点档狗血霸总强取豪夺脑残剧,桌子上乱七八糟全是擤鼻涕纸。
宋姝瞧着这一团乌遭,觉得不治不行了。
等晚上家里上班的大人们都回来后,宋姝开了个家庭会议,然后面无表情地将刚刚从网上购买的全套认图本分派到几个转着乌溜溜眼睛装无辜的崽子们手中,皮笑肉不笑道:“选一个,做题还是军幼团。”
兔老幺最小,也最贼,此刻见宋姝来真的,转了转眼珠子,赶忙上前一步,奶声奶气抱着她的脚踝道:“姝姝乖,不气不气!”
宋姝哼一声,“我不气。我知道是你把萝卜糊糊灌进音响里,把颜料从二楼甩下来洒了一墙壁跟一地板,还把吊灯的安全钉撞飞了赖给你二哥,隔壁狼大娘家二姑娘的肉骨头玩具被你拿刀切了给我放进冰箱里,我都知道。你看,我一点都不气。”
说到这里,宋姝似笑非笑的看着小东西眼珠子骨碌碌转个不停,慢悠悠道:“你猜我刚才在路上碰到袋鼠老师,她跟我说什么了?裸鼹鼠三兄弟——”
“不是我!”
兔老幺登时瞪圆眼睛,非常无辜且正直地指着松鼠家老三道:“是鼠三干的。他说裸鼹鼠三兄弟没有毛,丑到他眼睛疼,所以午休时就拿笔给他们全身画上了毛发。”
鼠三开智是一群孩子中最晚的,此刻正抱着大尾巴梳理地不亦乐乎,看到众人都向他投去同情的目光,打了个奶嗝,正要站起身,却笨手笨脚从吊杆上滚下来,被宋姝眼疾手快接住,然后被它抓着头发坐在头顶上,抱着俩爪子喊饿。
宋姝一把抓起兔老幺,勉强冷静道:“鼠三儿连树干都抓不住你指望他拿笔?”
兔老幺眨眨眼,很乖巧的迅速改口道:“我记错了,是我大哥干的。”
兔老大可不惯它这毛病,冷哼一声,将手里的家庭作业推开,把笔一扔,扶了扶眼镜,矜持且骄傲道:“我午休不睡你们这些奶崽子的休息区。我们大孩子都是一人一间卧室的,我们已经能独自睡觉了!”
兔老幺啊一声,目光躲闪道:“我记错了,是阿桐干的!”
宋姝手一抖,还没等说出阿桐是棵树,挪不动不说,还已经百岁了,上哪门子的幼稚园,就听窗外的梧桐飞快接口道:“对,是我干的。”
宋姝:“……”
——不行,上头!让我缓会儿,我得缓一会儿!
兔爸爸跟兔妈妈这会儿才喘过来一口气,进了屋,一抬头就看到宋姝摇摇欲坠的身形,像是受了什么重大的打击,心下一唬,对视一眼,可别是知道了扎枬订婚的事儿了吧?
兔爸爸走上前把兔老幺接过来,担忧地问宋姝:“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宋姝颤着手指着梧桐,“…你、你问它,你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管了,管不了了!——”
兔爸爸目光扫视一圈,见怀里的老幺低着头扮乖巧的样子,顿时了然,威严地咳嗽一声,正要开口询问,一旁正跟鼠大鼠二和兔小妹玩得满头大汗的杰灵搂着尾巴突然喊了一声:“我饿啦!什么时候吃晚饭?”
“我也饿了。咱们吃松果煎饼吧!”
“裸鼹鼠他们身上画的毛发好搞笑,都三天了还没洗干净。”
“妈老三挠我尾巴!”
“我没有。你除了告状还会干什么?”
“谁放的屁?!好臭!——”
“好臭好臭,呕——”
“呵呵。”
“……谁把我的图画本撕了?爸爸,我不用做作业了吧?书坏了。”
“明天我们班要去长颈鹿家做客。——妈妈我要去做客,你给我准备新衣服!妈,妈!阿桐——”
“我我我钻过我们班大象宝宝的鼻孔!”
“——妈我饿啦!!!”
……
宋姝生无可恋的转身上楼了。
*
被一群孩子闹了大半晚上,宋姝第二天起得晚了,揉着额角浑身无力,直到快中午的时候才有空查看新闻,头条就是扎枬与温曼的订婚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