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谢韵之也连连摇头,“似你这般的好女人,男子放着你不嫁,偏要看上谢宜之,当真是瞎了眼。”
“行了。”林葳蕤可受不了她俩这般吹捧,只觉得鸡皮疙瘩快要掉下来了,“你倒是说说,谢宜之这人,值得托付吗?”
谢韵之冷笑:“除了一张脸,毫无是处。”
林葳蕤这算是彻底放弃了从她口中得到什么客观公正的话,正巧小二已经将热腾腾的炒菜端上来,她也懒得再问,往嘴里挑了块鸡丁:“罢了,荇之喜欢就好。”
若是日后谢宜之当真差劲得离谱,她再想法子便是。
另外一头,三人刚离开后,谢宜之眯着眼朝先前她们待过的方位看过去。
“谢小姐在看什么?”鹿荇之也跟着望去,脸上写着迷惑。
“无事。”谢宜之道,“鹿公子,日后莫要这般来寻谢某了,你是未出阁的男子,我们这样不合适。”
她这话看似说得进退有度,实则带着温和中带着几分不容推辞的抗拒。
“我知道。”鹿荇之浑然不觉,“所以我戴了帷帽,没人会看得出来的。”
当真是天真得可以。
谢宜之心头生出一股无奈:“鹿公子,谢某已经说过,你我云泥之别,是没有可能的,且在下对你并无男女之情,还望你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心思。”
鹿荇之愣住了,他没想到谢宜之竟会如此直截了当地拒绝自己。
“哦。”他呆呆愣愣的,将藏在衣袖中原本打算送出去的荷包捏得死紧,直至谢宜之擦身离开也未曾反应过来。
过了许久,鹿荇之才反应过来,一个人朝巷子外边走去。
等在巷子外边,是鹿府的马车。
鹿荇之一上去,车里等着的侍男关切道:“公子今日如何?谢小姐可同你说了什么?”
“没有。”鹿荇之摇摇头,“回府去吧。”
马车刚刚开动,鹿荇之又想到什么:“不,先别回府,到林府去。”
转眼,车夫便按照他的话一路开到林府,鹿荇之轻车熟路,找到了林郁青的院子。
此刻天色已经暗下来,正在点灯的观棋看见陡然出现在门口的身影,吓了大跳,直到看清对方是何人后,才恭恭敬敬地行礼道:“鹿公子。”
“嗯。”鹿荇之有气无力地应了声,“郁青呢?”
近来自家公子似乎同鹿少爷走得有些近,观棋是知道的,他正要回答,屋子里的林郁青已经听见动静迎出来:“我在这。”
鹿荇之忙上前,二人一同进了屋子,然后门就被关上了。
“郁青。”鹿荇之好不沮丧地趴在桌子上,“我分明已经按照你的法子,整日想办法在谢家小姐面前转悠,可她似乎都不愿正眼看我一下。”
“嗯?”林郁青提起茶壶给二人各自倒了一杯清茶,“她是如何说的?”
林葳蕤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鹿荇之堵上谢宜之,竟然也有林郁青的功劳。
本来那日谢宜之到林府来,鹿荇之不过匆匆看上她一眼,便心花怒放,哪还来得及想别的,不过林郁青轻飘飘的一句话似冷水泼下来:“谢小姐一表人才,风度翩翩,也不知有了婚事没?”
鹿荇之顿时茫然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事后他忙贴身的小厮去打听,得知谢宜之非但没有婚事,且由于她在谢家不过是庶女,空有一身才华却无用武之地,前有嚣张的嫡姐对她不屑一顾,后有各路姊妹虎视眈眈。
当男子对女人产生了心疼的情绪,比爱上她更可怕。
鹿荇之既是欢喜谢宜之没有亲事,又心疼她的处境。
他自幼与堂姐定下娃娃亲,便顺理成章地认为自己将来定然会是林家的人,直到遇见谢宜之之后,方知何为情窦初开。
鹿荇之一腔苦恼无处可诉,只得找上林郁青,同他说出了自己的纠结。
“人生苦短,既然喜欢,理应尽力去追求。”林郁青是这样告诉他的。
于是鹿荇之鼓起勇气,日日等在谢府外边,就为了同谢宜之说上几句话,让她眼熟自己,结果不过三两日,便被无情拒绝。
鹿荇之不晓得该怎么办,想来想去,又只有来林郁青这儿诉苦。
现在林郁青问起来,鹿荇之便只有仔细回想当时谢宜之是如何说的:“她说…你我云泥之别,是没有可能的,而且她对我并无男女之情…”
闻言,林郁青却笑着道:“她如此说,你便信了?”
那不然还能如何?鹿荇之将迷惑写在脸上。
林郁青先是不紧不慢地啜了一口茶,才道:“谢小姐身为女子,自然要沉稳得多,便是喜欢,也不会说出口。”
“你的意思是,她喜欢我?!”鹿荇之眸子瞬间亮起来,身躯微微前倾,可是很快他又蔫下去,“不可能的,她若是喜欢我,又怎么会如此直截了当地拒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