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曦递水的动作僵硬在半空中，她忽然想到之前顾不白伤到的正好是手。现在两只胳膊根本抬不起来，怎么接她的水？
似乎注意到了程曦的窘迫，顾不白笑了笑道，“没事，你先把水放下吧，我一会让助理过来帮忙。”
昏迷了一段时间的原因，顾不白的嗓音听上去十分沙哑。丝毫没有了先前翩翩君子的圆润清列，倒有点像粗砾，刺耳又难听。
闻言，程曦顿时就皱起了眉头，“这怎么行呢，您之前受伤了，当然得多喝点水补补。”
“……好啊。”顾不白沉默了片刻，认真道，“那你准备怎样，喂我喝？”
喂、喂水喝？
程曦端着水怔愣片刻，随即脸碰的一下就红了，宛如染上两重云霞。她一时间端着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算了。”顾不白忍不住笑，“谢谢你今天来帮忙。你是叫……程曦是吧。”
“啊……是！”程曦愣了一下，然后直愣愣的点头。
她似乎有一点开心，毕竟之前对顾不白就有好感，进娱乐圈之前她就是顾不白的粉丝。从来没有想过可以和偶像距离这么近，更没有想过偶像居然能记住自己的名字。
不过如果程曦知道了原主顾不白记住她的真正原因，必然就不会开心了。
顾不白把她的名字记得那么清楚，只不过是因着她那张与于言欢极为相似的脸。
也幸亏程曦不知道，这大概就是美丽的谎言。有时候，假象比真相更美好。假设程曦知道了一切的真相，她的内心建设恐怕一下子就会崩塌。
等程曦离开房间，顾不白才放任自己因为疼痛而蜷缩起来。
不久前做完一场手术，他的左臂现在火辣辣的疼，右手还打着点滴。要么说演员是一门高危职业，遇到吊威亚这种东西，伤率是非常高的。
不让程曦知道他的痛苦，这是顾不白的绅士。
他其实之前就看出来了，程曦这个小丫头八成是自己的粉丝。因为她看自己的眼神和他当初看于言欢的，几乎一模一样。想当初顾不白还没有进入娱乐圈，最喜欢的明星就是于言欢。
现在于言欢老了，周旋于一个混血富豪和顾不白之间。两个哪个都放不下，也就是因为心里装着于言欢的事情，顾不白心神不宁，才会从吊威亚上摔下来。
刚才从左手臂传来的阵痛，一下子就让顾不白清醒了。
当断则断，
不断则乱。
这些年，他作贱自己的那些行为，根本就是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