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墨文文一走,薛棠淡定的取下额上盖着的巾帕,幸好刚刚突生一计,虽说白十景已经答应带她回京,但保不准不会试探她。
没想到还正中下怀,之前假意以门客的身份面见他,若是自己不装病,真与他下棋,难保不会被他发现端倪。
毕竟对于自己的棋技,她可一点自信心都无。
“小姐,你这莫不是为了防着侯爷。”桃夭夭恍然大悟道。
薛棠露出一抹会心的笑意。
而这边,墨文文禀告完,白十景就深了眸色:“可说是何病?”
“说是操劳过度!”墨文文纠结的说道。
若不是看着薛棠病着,他真觉得她是故意针对侯爷,虽说这段时间府中大大小小的活全让她做了,但最后,没有一件不是他收拾烂摊子的。
能把厨房着火,衣服洗丢,书架弄翻,柜台擦坏……桩桩件件,都让他叹为观止。
白十景嗤之以鼻:“既是如此,日夜兼程,恐对她身体更不益,不如就将薛姑娘的马车停于路边,自行回府吧。”
墨文文不忍道:“属下看薛姑娘是真病着……”
轿帘蓦地被掀开,白十景冷淡的看着墨文文:“如今你是胳膊肘往外拐呢?”
墨文文暗自懊恼,可不呢,短短数日,他确实对薛棠改观不少。
可能他没见过有人能把厚脸皮当作是一种优点吧。
等墨文文将白十景原话转述给薛棠后,薛棠不能淡定了,顿了顿,她压着嗓子柔弱的说道:“若是侯爷要以这种方式执意对弈,我岂有不从之理。”
说完,薛棠白着脸下了车,走至前面那辆马车,请示道:“侯爷,可是要在这露天之下对弈?”
“进来吧!”轿中之人寡淡道。
薛棠踌躇了一会儿,掀帘进轿,顺着外面带过来的风,她咳嗽了几声。
白十景皱眉看着她。
薛棠避其视线,看向一边。
不看还好,一看薛棠就更不淡定了,这哪是出行?
轿中铺着厚厚的绒毯,四壁用上好的棉布包了好几层,别说风进来,刀进来可能都要用点力。
轿中宽敞的可容好几人坐着,而正中间,放着一个茶几,茶几上烧着一壶热水,徐徐的冒着烟,薛棠透过缭缭烟雾,看向侧躺在狐绒毛毯上的人,心中暗道,这明明就是享福来着。
正在享福的某人冷了眸色。
薛棠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正抠着轿壁镶嵌的一颗珠子。
薛棠讪讪的收了手,正襟危坐:“侯爷不是说要下棋吗?”
她自进来之后,就没看见任何棋盘的影子,不禁疑惑。
白十景打量般的看了她几眼,见她面色虽略带苍白,但眉眼清澈,倒不似病态中的人,想必是故意装病为之,既是如此,他何不陪她演演戏?
于是他坐起身,用手按了一下隔板,随后就移出一块案板,案板上端正放着一盒棋盘,他顺手摊开,将棋子递给她。
薛棠略显诧异。
一手接过他递来的棋,心中思虑着,对方明显有备而来,待会儿看来要想办法周旋。
“该你呢!”白十景看她迟迟没动作,提醒道。
薛棠只好落了子。
只是,随着对方每一步棋落下,她渐渐感到吃力起来,若这样下去,迟早会被发现。
无意看了一下茶几上烧着的茶,她转移对方注意力道:“茶水热了,要不我先给侯爷温一杯茶。”
不等白十景回复,薛棠就自作主张的去了茶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