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只需要等第七天生命之树出现了。
而在生命之树刻意“寻死”之下,季文瑜反倒对死亡任务能否完成没有一点担忧了。
刑天后手,无处不在。
毕竟是能够和神明争斗甚至重创过神明的组织。
季文瑜趁着难得的可以不需要和时间赛跑的机会,在森林里晃悠了数圈,她估计树灵都快眼熟她了,季文瑜有时采摘下一些珍稀的植物,树灵也是默不作声,只有那些小动物会湿着眼睛控诉她这个煞神。
然而季文瑜大部分时间都是避开人群修炼《蜉蝣渡厄无剑一法》,意识到这门法术的真正玄妙之后季文瑜马上花大价钱长期收购快废弃的剑器,而她也不出面,全都交给了胡百才去办,这人原本心高气傲,但是在季文瑜指点他几个诀窍之后武力蹿升,又利用季文瑜的支持布置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情报网,在季文瑜的示意之下,魏愢和他一起行动营救出了他的兄弟,于是胡百才从此服服帖帖的,俨然一副卖命的样子。
末日从没有悠闲的日子,第三天傍晚,季文瑜看到了火光冲天。
人们开始放火烧林。
季文瑜坐在树杈上,听到一个声音感叹道:“山上一把火,山下派出所。”
那人站在树梢,摇摇晃晃的让人怀疑他是不是下一刻就会掉下去。
他敏锐察觉到季文瑜的视线,对着她灿烂一笑,就仿佛一个阳光少年。
“小姐姐你好呀。”
季文瑜撇过头,不打算理会这个陌生人,她虽然没有南陈的特殊天赋,但是末日十八年,也隐隐能够察觉得出他人的本质。面前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就是冷,看起来乐观欢喜,实际上心里冷漠至极。
季文瑜当年也是这样,不过她并没有故作开朗,因为伪装很累,还很麻烦。
那人没有受到回应,也不在乎,他非常自来熟地说:“小姐姐,我叫卢灰,我们还会再见面的。有缘千里来相会嘛。”
他说着,竟然就径自跳走了,足尖在树梢上点过的时候,一些藏有树灵的树木顿时簌簌落叶,还飘在空中,叶子就变黄,继而腐败成灰,整株大树都仿佛枯萎了死去了数十年一样。
“这是······”季文瑜抚摸这些树的主干,发现它们的生机已经全部消失了。
甚至就连树灵死后会遗落的木之精华也不见踪影。
“从未听过这么一个人。”季文瑜皱眉,拥有这种诡异力量的人再怎么低调也不会籍籍无名啊。
突然一声熟悉的清叱声响起,季文瑜猛然看向大火蔓延的地方。
一抹比月色还皎洁的刀光停留在空中久久不息,渐渐有血迹侵染刀光,让它多了一份不详。
“萧文瑾!”
季文瑜破开空气,整个人如同一颗流星一样飞掠过去。
尸横遍野,萧文瑾站在火焰前方,倚刀而立,面无表情,只是脸上的点点血迹让她看起来不是那么无害,她脚下的二十余个冰冷的尸体不断提醒着围攻的人这个少女有多强,下手又有多狠辣。
所以哪怕萧文瑾看起来耗力太过,甚至连呼吸都不太平稳,这些人也死死盯着季文瑜却不敢上前。
握刀的手隐隐颤抖,汗水从额头滑下,萧文瑾偏了偏头,让它绕过自己的眼睛。
“她,她就一个人,我们,一起上吧。”有人支支吾吾地说,不敢大声,唯恐萧文瑾听到了。
一刀,尽斩二十八人,而且是腰斩。
谁能想到那么纯净皎洁的刀光下,一瞬盛放二十八朵彼岸血花呢?
又有一个人大着胆子说:“我们是振义会的,你杀了我们这么多弟兄,会长不会放过你的。”
似乎也觉得自己说的没有什么意义,他提了提声音,又喊道:“但是如果你现在放下武器,加入我们,你就是我们的兄弟,过去的那些不愉快,肯定既往不咎。”
萧文瑾嗬嗬冷笑两声,只是她的音调太平,平白给人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毒牙抓少年训练,振义会抓女人发泄,两大渣滓,你们也好意思摆招牌?”萧文瑾一字一顿道:“我见一个杀一个。”
仿佛被这种全然没有一点心虚异常真诚的威胁惹怒了,许多人都喊叫起来:“妈的,一个女的算个什么东西?我们一群大老爷们儿还怕她这个身无二两肉的货色?兄弟们并肩子上,她就一个人,怕个刁?”
就在他们喊的气血翻涌仿佛已经把萧文瑾撕成了碎片的时候,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虽然轻,所有人却都清晰可闻。
“谁说她是一个人了?”
萧文瑾抬起头,看到那个黑发散乱,气势凌厉至极的单薄身影,眼中涩涩,她依旧不会笑,扬起嘴角来僵硬难看。
“谁说我是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