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战鸿阴沉着脸色,目光里带着考究与怀疑,直愣愣地看着楚萧。
楚萧忽然被季战鸿问了一个这样的问题,顿时愣在了原地,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他只得支支吾吾地搪塞道:“大人,是什么玉佩?我并不是十分的清楚你在说什么。”
“记不清楚?”季战鸿不由地提高了声音,一双鹰眼死死地盯着楚萧,不放过楚萧脸上一丝一毫表情的变化,“我前几日才瞧见那块玉佩是在你身上的,怎么今日一转身,那玉就跑到那个小太监身上了?”
楚萧不动声色地低下了头,大脑中飞速地思考着该如何将这件事情给季战鸿说清楚。
楚萧虽然初入官场,但是自小就头脑聪慧,再加上每日晚上回家之后,何晟总是会在他身边提点那么一两句,让他可以尽快地了解到官场之内种种的潜规则,和种种的人情世故。
并且,何晟也给楚萧强调过,季战鸿这个人,头脑虽然简单,不似司马轩那样的复杂,但是却也是一个生性多疑的人。
他若是认为你是在诚诚恳恳地为他卖命的话,那奖赏和加封自然是不会少,而且会全身心地去信任,将自己御史处的一切机密事件都去与其共同讨论。
但是若是他但凡稍微起了一点点的疑心,他就会想方设法地将你排斥在权利之外。
而楚萧现在就处在这个矛盾而又尴尬的时刻。
如今朝纲全权掌握在丞相府那一派手中,其余的党羽要不然是依附于司马轩,如蝼蚁一般,卑微地讨好,护好自己的那一方利益。要不然,就是像季战鸿和许中庸一般,明面之上与司马轩甚是交好,三个权利相互扶持,共同辅佐扶悦国逐渐壮大,但实际上三人是三足鼎立的关系,并且三人之间,火药味极其的浓烈。
如今司马轩的权势更胜,且深得皇帝信任,所以许中庸和季战鸿不得已抱团在一起,不然,就真的哪一天说不准就被司马轩悄无声息地做掉了,还不如现在先苟延残喘,在夹缝中偷生,壮大自己的党羽与势力。
季战鸿明白楚萧是一个可用之人,若是利用得当,没准是一个很有用的棋子,可以重新壮大御史处的势力,将御史处重新发扬光大。取得皇帝的信任之后,便可以轻而易举地将司马轩撤下水,从此之后,整个扶悦国便是御史处的天下。
但楚萧若是真的是司马轩派来的眼线,或者是皇帝听信了司马轩的话,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细作,那又该如何?
季战鸿除还除不掉,只能想尽办法地将楚萧排斥在权利之外。
但是季战鸿舍不得,他还是抱着些许的侥幸,选择再考验一段的时间。
因为像楚萧这样的人才,他确实是难得一遇,舍不得放弃。
楚萧很清楚这一点。
他缓缓地抬起了头,眸色平淡,神色如常。
那块玉,其实是楚萧与夏春昭那日去逛皇城庙的时候,在高僧那里求得的。
高僧问了他是想求什么,楚萧回答说,想求仕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