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个平方的小房间,水泥地面大白墙。
所有的“装饰”,仅限于进门左侧的开关,顶棚正中的日光灯管,以及进门上方墙角和对角位置的两枚监控摄像头。
除此之外,进门处地上摆着一张双人桌,两张没扶手的木头椅子,房间靠内位置摆了一张固定在水泥地面上的铁质审讯椅。
此时被刘毅抓住的那个箱货司机,正被一块金属桌板卡在铁椅子上。
双手被穿过桌板的手铐铐着,两只脚是连在一起的脚镣,脚镣中间一根铁链连着上方的手铐。一副标准的重刑犯的“待遇”。
刘毅进屋后一语不发,双臂交叠在胸前,屁股靠着双人桌,目光冷漠的打量着对方。
司机身上披了件大衣,衣服下左臂和右肩中枪的地方裹着绷带。
整个人堆在椅子里抵着头,显得非常萎靡。
见对方不说开口,连头都没有抬起来过,摆明了打算沉默对抗,刘毅嘴角微微提起了一些。
脸上的表情像是在笑,却怎么看怎么透着一股杀意。
打量了一阵,慢慢的挪动着步子走到对方身边,伸出左手直接抠在了对方左肩的伤处,拇指逐渐用力下按。
“呃……”司机下意识的闷哼了一声,然后便忍住了。
从刘毅的角度看,两个腮帮子高高隆起,显然是在强行忍耐。
于是,拇指猛然加力……
“啊~”司机再也忍不住,张嘴大声惨叫。
刘毅不为所动,拇指指尖跟钻头一样直往对方的伤口里钻。
司机惨叫声一阵高过一阵,很快嗓子开始发哑,紧绷着的身体开始在椅子上胡乱挣扎。
脸和脖子大汗淋漓间肩膀上的绷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血染红,而后顺着右臂开始往下淌。
因为挣扎的动作太过剧烈,左臂的伤口也很快被挣开,没一会儿绷带同样被血浸透。
“胡搞!”看着监视器的外勤队长扭头就要往外走。
“干嘛去?”始终一语不发的中年男人忽然发声。
“他!他……”外勤队长指着监视器满脸的焦急,也就是当着领导的面儿,不然恐怕都要骂娘了。
“他怎么了?”中年男人面色不善的发问。
外勤队长是又急又无语,勉强压下了急躁提醒自家领导:“头儿,所有影像资料回头可都是移交的。这要被上面看到,那还不得……”
“那还不得什么呀?”中年男人问了一句。
视线从外勤队长身上挪回监视画面,语气平静的说:“我们在工作中要讲政策讲纪律,可2425又不是我们的人。”
“那……那他们对待俘虏,也是有纪律约束的呀!”
“俘虏?”中年男人的目光挪回外勤队长脸上,严肃的说:“日内瓦公约明确规定,间谍不享有战俘待遇。”
说话间,抬手指向监视画面里的司机,语气越发严肃:“这个人,被捕时一没穿制式军服,二没有使用制式装备。
谁给他定义成俘虏了?你吗?”
“那……”外勤队长只是怕刘毅在自己的地盘使用粗.暴手段,回头跟着沾包。
现在听领导这么一说,发觉情况好像也不像自己想的那么严重。
于是情绪快速稳定下来,闷声吐出一句:“我不是怕他在咱这儿这么搞,回头有麻烦嘛。”
中年男人冷哼一声,视线重新转回监视画面,不温不火的说:“你记住了,这次的案子是我们和军方联合行动。
人是对方抓的,只是为了工作方便,才羁押在我们这里。
虽然案子本身由我们主导侦办,但人家也同样有提审的权利。明白吗?”
“明白!”外勤队长终于彻底领会了领导的意图。
说实话,审讯室里的那个小子实在是太艮了。
被抓至今都已经四天多了,永远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死样子。
不论你方法百出,就是沉默应对。
要是换个健康的,在不违反纪律的前提下,对付起来办法多得是,可偏偏对方身上还有伤。
枪伤!两处!
这轻也不行的,重也不行的,还真让国安这面的审讯小组,有种狗咬刺猬的感觉。
现在好了,代号为2425的那个满身杀气的家.伙忽然蹦出来,情况肉眼可见的出现了转机……
003号审讯室隔音非常好,纵使屋子里的惨叫声直冲棚顶,走廊和隔壁房间依然安静无比。
刘毅也不说话,就站在那里手指抠着对方伤口不断加力。
箱货司机则不断的嘶吼挣扎,可他不但身体被金属桌板卡住,四肢还上着手铐脚镣。
再怎么挣扎,也注定是徒劳无功。
眼看着对方汗水逐渐湿透衣服,两条胳膊上的伤口沿着手臂流到椅子上,又沿着椅子腿淌到地上。
最后挣扎到脱力,虚脱的堆在椅子里,被手铐和脚镣牢牢固定住的四肢,时不时的抽搐一阵,整个人似乎已经到了昏迷的边缘。
刘毅的手终于从伤处移开,用带血的手指薅着对方的头发往后一拽,强迫他仰起头看着自己。
箱货司机的脸惨白的吓人,不断哆嗦的嘴唇,也青白到几乎毫无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