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接近凌晨五点,初升的朝阳斜在化肥厂满是锈迹的大门,和开裂倒塌被藤蔓绿植淹没了大半的院墙上。
小于和猎犬两个在外,刘毅和狸猫两个进到院内,分头检查了一番,确定这里完全没有人或者车来过的痕迹。
又仔细检查了一下满是杂草的野路,同样排除了短时间内有汽车压过的可能。
刘毅怀疑,很有可能是高玥开车过来时,在半路上走岔了路。
于是招呼了一声:“往回走,找岔路!”
分局过来的五辆车,加上柳林乡派出所的两辆车相继掉头,开始沿着来路往回走。
先后经过三条岔路,派出所的两辆车和分局的一辆车脱离车队深入搜寻。
余下四辆车继续向前,转了个弯儿经过家具厂时,打更的老头儿端着脸盆正打算往外面泼洗脸水。
看到几辆警车开过来,便站在那里没敢泼。
警车驶近,刘毅让司机减速,降下车窗问老头儿:“大爷,昨晚儿您看没看到一辆白色轿车经过这里啊?”
“啥?”老头儿稍微有点儿耳背,汽车引擎的干扰下,没听清刘毅说什么。
刘毅干脆让司机停下,开门下车后问老头儿:“大爷,昨晚半夜的时候,您听没听到外面有车响?”
“有车,白色儿的小车,一姑娘开的。”老头儿一句话让所有人顿时来了精神。
“大爷,你看见啦?”刘毅激动的声音都有些打颤了。
“看着了,那姑娘跟我问路来着。”老头儿说话时看了眼停成一排的四辆警车。
心里暗自揣测,警车这是要找人啊,还是要抓人。
“大爷您能跟我详细说说吗?”刘毅压下心头的焦躁,用和善的语气发问。
“啊~那个…就,就是昨儿半夜的时候,我睡的迷糊儿的听着有人拍外面门。
完了我就起身披着衣服出屋,应了一嗓子,听动静是个小闺女。”
老头儿说话间回身指了一下门扇上的小窗口:“完了我就趴这儿往外看,外面就小闺女儿一个人,身边儿停着一辆不大的小白车。
小闺女挺会来事儿,见车灯打我眼,马上就给闭了。
我问她要干啥,她就说要找……什么,什么化肥厂来着,化肥…啊对,她打听红星化肥厂。
我就跟她说,这儿没有红星化肥厂,就有东方红化肥厂,都黄好多年了。
完事,那小闺女就走了。”
“您知道她往哪个方向走了吗?”刘毅赶紧问。
“往那个……”老头儿伸手晃晃悠悠的划搂了半圈儿,然后才说:“我听声儿吧,好像是掉头往回走了。”
“听声儿?”
“啊,我听声车就在门口磨磨,顺门缝瞅了一眼,是调头往回走了。”老头儿这回语气还算比较肯定。
“行,谢谢您了啊。”刘毅谢了一句,随后回到车里,一行四辆车沿着来路继续找。
弯弯绕绕的继续向前行驶了能有三四公里,前方出现了岔路。
右面一条通往来时的大路,左面的一条是早些年的便道。
司机介绍说前面是纸袋厂,专门给水泥厂做包装袋的,同样已经黄了好多年了。
分局局长通过对讲机,命令最后面的那辆警车往左寻找时,刘毅乘坐的车经过岔路。
车辆右转的时候,刘毅往左扫了一眼。
这一眼看去,正看到路上一束耷拉折下的草种穗子。
“停车!”刘毅和前车的猎犬几乎同时喊出声。
车不等停稳呢,俩人相继开门下车,小于和狸猫也迅速从另一侧下车跟上。
四个人散开仔细的搜索了一番,发现左侧岔路除了刘毅和猎犬同时注意到的那株折了的草茎,还有几处杂草折损和被碾压过的混迹。
根据折茎的干燥程度判断,时间最多过去两三个小时,正好和高玥开车经过的时间吻合。
确定情况后,四辆车随即转左,沿着前方偶尔可见的痕迹追逐而去。
过了能有差不多十分钟,刘毅他们之前停车的岔路口,出现了一辆黑色现代轿车。
车内有两个男的,坐在副驾驶的那个,正是之前躲在路边草地里,暗中观察吴顺友两名手下的小子。
二人几乎和小于同时收到Polo车,在张口市出现的消息。
不过,刘毅四人乘坐直升机,只用了半个来小时就到了,他们俩是汇合后开车从陆路赶来。
一百多公里是直线距离,他们开车走了一百七十多公里,用了一个半小时还多一点儿,才急火火的赶到张口市。
不过,张口市这面调查的进展,两人全程掌握。根本没走煤场那条路,直接从国道抄近路赶到了柳林乡。
二人开车直奔化肥厂方向时,高玥开的那辆白色Polo出现在了刘毅的视野中。
眼看着一辆车孤零零的停在荒芜的路中间,刘毅的脑子嗡的一声。
乘坐的警车刚刚挺稳,人便开门下车冲了过去。
没敢直接碰车,外围绕了半圈儿,观察了一下地上的痕迹和车里的情况。
车内是空的没有人,外面一圈儿没有明显的搏斗、拖拽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