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思焕侧身拱手,“谢姐夫,子初家中还有事,便不再打搅了。”
张珏吃了几口饭就搁下碗筷,起身披了披风要出门。
这么些?年,张珏的风流胡氏虽已习惯,但多少还是有些?难受,看着女儿乌黑的眸子,他的鼻子一酸,当着孩子的面只说:“你收敛些?,就当我求你。君逸大了,她早晚会懂......”
和往常不一样,张珏居然点了头,然后才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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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老爷上次来找属下麻烦,怪属下没有看好您。可您明明从没逛过楚馆,何必那样说呢?”
张珏靠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时听到随从问她。
“好生赶你的车,哪来的那么多话?”
听她这样说,侍从就收了声,奋力打马,让车又快了些?。
定林寺里,僧人已经侯了多时,到了子夜才听到蠹蠹的脚步声,知道人来了,僧人闭上眼睛,将手中的佛珠攥得更紧了些?。
张珏从庭中走来,她看着僧人凝重的神情,笑了:“你怕我?”
僧人睁开眼睛,看着她就想起那夜的事,当即合起手来念了声:“阿弥陀佛。”
张珏兀自抽了三炷香,供奉给老旧的佛像。随后才坐到小几前。
小几上摆了棋局,她随手捏起篓里?的白子,将棋盘扫视一通很快就落了子。
她笑:“你的棋艺总也不见长进,这样下去,就只能任人摆布。”
又问:“那边怎么说?”
僧人合手摇了摇头:“齐王还是不肯,昆君没有办法。”
张珏抿着嘴,想了想才道:“预料之中......”
僧人问她:“怎么办?”
“那是昆君一手教出来的皇女,这么多年,昆君扮着贤夫良父,教导齐王自幼孝忠她母皇,这是潜移默化的,一朝一夕如何能变?”张珏淡淡说道,“不过,相信要不了多久,齐王自己就会改观。”
张珏说着话,手中摩挲着一颗黑子,下到棋盘上,她说:“看着吧,等她所谓的慈母收掉她所有的兵权、将她放逐远疆......”
僧人抬眸望着眼前的人,看她不紧不慢地解释:“皇帝御驾亲征带着齐王并肩作战,百官都以为皇帝有心栽培齐王,甚至怀疑东宫将来会易储。”
她说着话,笑了笑:“殊不知那老狐狸这样做,恰恰是在帮东宫牵制齐王。常远,你说,当朱承治知道自己崇拜和信任了多年的母皇将她当贼防,并且从未信过她,到了那时,她会怎么想?”
僧人声音一低,这才明白过来:“你是说皇帝故意将齐王诏到北漠,为的就是保证太女顺利登基?”
张珏笑而不语,闻着茶香抿了一口茶水,而后才道:“老狐狸是自作聪明。”说罢起身,低头望着僧人:“只是计划要推后了,叫昆君再等一等。”
“多久?”
张珏望着摇曳的烛火,两年?三年?或许更久。
她们什么也?不用做,只待皇帝驾崩后,将她的遗言原封不动地带给朱承治。想起托孤遗言,张珏不禁笑了,一个皇帝毕生的心血全在那一天流淌出来,那该是多么感天动地的事。
想到这里?,她望了一眼僧人,转眼凝视着手中的棋子,居高?临下地说道:“常远,我劝你不要等。”声音一低,道:“找个人嫁了,好好过你的下半辈子。”
僧人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听她道:“如果不能执子,就不要入局了。”
说完阔步推门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我大太女要登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