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推着他坐在轮椅上,到了病房的落地窗前。
这家私人医院背后紧挨着一个偌大的高尔夫会所。
他一眼看过去,郁郁葱葱的草坪上,不少人正在打高尔夫。
“宝贝和夜夜放学了么?”战龙城不答反问。
喻烨黑着脸:“还有二十分钟就放学了。”
“小张,去把我的棋盘和棋谱拿出来。”战龙城兴奋地对着女护士挥挥手:“待会我要好好和那两个小东西较量一下。”
女护士是拿战龙城的工资,当然不敢有二话,顶着喻烨杀人般的眼神,默默替战龙城拿围棋的棋盘和棋谱了。
喻烨脸更黑了:“是你孙子战北爵求我来给您老人家做治疗的!你就不考虑他一下?”
“知道我今年多少岁了么?”战龙城瘦如柴棍的手指敲了敲轮椅的扶手。
喻烨:“不到八十。”
“我已经活了七十几年,看到了宝贝小曾孙们,等阿爵再带着曦曦和曾孙女回来,我这辈子就无憾了。”老太爷从醒过来,知道自己是癌症晚期的时候,就特别平静。
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接受治疗。
无穷无尽的化疗、手术,会让他剃光头发,在生命最后的日子里缠绵病榻,留给小曾孙们最后的面相都是枯瘦蜡黄的。
他为战家操劳了一辈子,现在只想为自己而活。
喻烨在战龙城眼底看不到任何强烈的求生欲,也颓了。
“那你就没什么其他心愿么?”
“当然有。”战龙城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问喻烨:“你有喜欢的人么?”
“我老婆姓医,名学。”
“……”战龙城拿起脚边的拐杖,往喻烨身上敲了一记,恨铁不成钢:“年纪轻轻的,不好好出去谈个恋爱,找个女朋友,大好的春光都被你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