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不早了。”
“是啊。”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身侧的人一双眼分外明亮,商略觉得嗓子有些干痒,他舔了舔唇,点点头。他虽然日子过得闭塞,但是这满街的粉红色宣传和甜腻香气,由不得生活常识三等缺乏、自理能力九级残障的老古董野兽不知道。
苏浅醍一手搂过他的脖子,奸笑,“这么好的日子,我们却在参加别人的婚礼?是不是有点太浪费了?!”
大手挽过苏浅醍的细腰,带着情/色气味地摩挲着,高于凡人的体温透过单薄的衣服熨在苏浅醍敏感的肌肤上。商略意味深长地笑道:“现在回去,倒是也来得及。”
“好主意。”
重新看向身前因为他们突然开始的调情而目瞪口呆地新郎,苏浅醍也不拉开同商略之间亲密无间的距离,依旧眯着眼,“呐~如您所见,我和我的情人也要去过节了。就祝您新婚快乐吧。”
新郎简直就是莫名其妙到了极点,但是他一听苏浅醍说要走,便慌了手脚,“不不!你们不能走!你们还没帮我除鬼呢!”
“瞧您这话说的,何须我们除呢。要解决这件事,还是您自己出面,最简单方便。”
“什、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
看到新郎呆呆的样子,商略率先不耐烦了,他一眼瞪向新郎身后的落地窗,“哗”的一声巨响,那面玻璃在眨眼间碎成了渣滓,寒风迅速席卷进来,刮得新郎脸颊生疼。
夜空漆黑一片,无星无月。熟悉的一幕再次出现了,以黑为背景,更黑的一双眼浮现在他们面前。慢慢地,以那双黝黑空洞的眼为起点,一个人影逐渐成形。
脸上的泪水尚未风干的新郎呆滞了,没有力气呼喊,也丝毫不能动弹。
悬浮在那里的女孩,有着平凡的齐刘海,平凡的黑长直发,却穿着艳丽的大红旗袍,她的五官也是丢到人海里就找不出的平凡,未施粉黛,闭着双目,惨白的脸上两道刺眼的血色泪痕成了唯一的妆饰。
……
自己违的约,还是要自己还啊。你欠她一场婚礼。
……
你不是说,等到情人节的时候,就让我嫁给你吗?你喜欢我穿红嫁衣的样子。我来啦。
……
晚秋清远的阳,色调和他们脚下松软缤纷的落叶,就像情人间的亲吻那样和谐徐人。
四只脚走在没有尽头的道上,一边右脚在先,一边左脚在前。
左手边是上了年纪的铁栅栏,苍老的爬山虎缠缠叠叠,将那些尖锐的绿铜罩在身下。阳光吻过了它还未掉落的宽叶。还有女孩的盈盈笑声。
“等到情人节,我们就结婚吧。你穿着好看的红裙,嫁给我。”
……
泪水再次滑落,自新郎的眼角坠下。他神色安详,静静地躺在休息室的床上,好似熟睡。
一只纤细的手轻柔地抚上他的脸颊,像情人间的爱抚,慢慢勾勒着他的五官,眼睛,鼻梁,再到他微张的嘴唇,轻轻一抹,一粒白色的小药丸消失在新郎的双唇间。
在酒店里的人还没来得急赶到这间传来玻璃骤碎巨响的房间前,有两个人牵着手走了出来,走过铺着红毯的走廊,进了安全通道,再也没有出来。
安置在通道入口的垃圾桶被随意塞了一张报纸,其中一个版面的小角落里,寥寥数语,刊登了一则名叫“抑郁症少女服毒自杀,死前自戳双眼”的小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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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荡荡的家中,没有人开灯,只是倏忽从玄关处开始传出人激吻的声音,啧啧的暧昧水声在黑暗中简直令听者脸红,那声音的传出者却变本加厉,伴随着几声激烈的磕碰撞击声,可见一个古怪的高大黑影从门口一下子移动到卧房,借着窗外城市的灯光才隐约可辨,那是一个人将另一个人悬空抱起后,被抱的人双手双脚紧紧缠绕着身下的人所形成的。
宽敞的客厅里,一切如从未有人回来过一样,除了一地多出来的凌乱衣裤。
未至午夜,这个情人节还没结束,而他们俩的情人节,则刚刚开始。至于这节要过多久,看那羞得躲到云后不见踪影的月亮也知道,不到太阳出来,他们的热情,是不会熄灭的。
小剧场:
第二天,凌乱的大床上,两个人光着身子一上一下,叠在一起赖床。
从上方趴在商略宽阔胸膛上的苏浅醍闭着眼懒洋洋地问:“没吃了那女鬼,会饿吗?”
商略哼了一声,“这种新鬼,还不够我一口消化的。”
苏浅醍“嗤嗤”地笑,身下的商略又道:“再说,我吃你就够了。”
说着将怀里的人又搂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