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没有聊天的想法,柳菲菲也不是个主动的人,所以她就看着卫泱收拾想着下一步该怎么走。
她有对未来走向的记忆,现在是74年6月,再有三年就能恢复高考,紧接着是大面积的知青返城,国家改革开放经济开始高速发展,空间对她取东西采取可持续发展路线,每天能取的东西有限,刨除去她自己过日子和想给父母兄弟攒起来邮回去的,能够她赚第一桶金的物资并不多,粮食类虽然好出手但是赚的少,商品类赚的多但是不能大批量卖。更何况自己在那边没人脉没门路要是被人盯上了黑的白的她都得罪不起。所以最稳妥的路子还是应该以高考为主,倒卖为辅。
“菲菲,我听说咱们得坐三十个小时呢,”卫泱把她背的抱的和手拎的行李都规整的塞到行李架座位下之后坐下来跟柳菲菲开始闲聊。
“那也才到市里呢。”柳菲菲从自己的小挎包里掏了两块硬糖出来,分给了卫泱一块,“给你,咱俩歇一会得研究一下晚上怎么办,三十个小时不睡觉不现实,那也太难熬了。”
卫泱接过糖却没舍得吃,小心的装进了自己裤子口袋里,“睡觉还用研究呀,那趴桌子就睡呗,再说就一宿,挺一挺也就过去了。”
“你这一宿熬过去了,下了火车呢,要是有车来接咱们还是好的,要是让咱们走过去呢,你这一夜没睡第二天也能挺住?”柳菲菲实事求是的分析着。她可是听老人讲故事的时候说过分配下去好的是坐拖拉机,偏远穷的有坐船坐牛车甚至走过去的,没到地方之前,什么情况都是有可能的。所以不能打无准备的仗。“再说趴桌子容易把胳膊压麻了,你这样能睡多久,时间长了胳膊还要不要了?”
对面的男青年听了柳菲菲和卫泱的聊天,合上了手里都书,推推眼镜对着她俩说:“那你俩一人坐着一人枕她腿上也行啊,进入乌省最快也得明天快中午,你们可以一个睡晚上一个睡白天,并不耽误。”他想了想自己直接插话有些不礼貌,接着开口:“我叫李卓然,是徽省人,也是去乌省的知青。”
柳菲菲摇了摇头:“我是柳菲菲,这是卫泱,你听听现在车厢里的声音,太嘈杂。现在什么样明天白天还是什么样,这并不适合休息。”她看着卫泱,“泱泱,晚上你把行李从座位下面抽出来一部分,我上下面去睡,你留座上睡,虽然不够伸展开的,但是总比趴着睡要强的多。”
“不行不行,下面多脏啊,我去下面睡,菲菲你留上面。”卫泱当即就不同意。
“我带秘密武器了,你就别跟我争了,再说你留上面也不是好事,行李拿上来了你睡觉之余还得注意看着东西呢,卫泱同志你的任务很重呢,算起来还是我赚了,就这么说定了。”
最后卫泱也没犟过柳菲菲,不过通过这个事倒是和对面的两个人打开了话匣,聊天过程中李卓然对他下乡这事是语焉不详,柳菲菲估计应该是家里遇到什么事把他送下来躲风头的,里面的小姑娘叫隋苗,在家里排老四,因为性格胆小内向不招家人喜欢,这回下乡全家一致决定把她推了出来。
柳菲菲之前在百货大楼是看到有扑克牌卖的,而玩游戏是让人与人之间快速熟悉起来一种方式。她之前在仓储里是拿过一副扑克的,本意是想等到了知青点和老知青们拉进关系用的,现在在火车上要这么长时间那他们这四个人正好可以靠打扑克牌来消磨时间。
柳菲菲以前打牌是不管出牌的是队友还是对手她都管,最后能把自己伙好牌打到憋手里的人,对面的隋苗则是个新手,卫泱则是打牌的好手,对面的李卓然也不遑多让,正好菲菲和卫泱一伙,李卓然带着隋苗,两边都是半斤八两,一时间牌局也是打的风云变幻。
这时候出门在外,最能体现一个人家里好坏的就是吃食了,中午的时候还好,新上车的手里都有从家带的食物,以前上车的无论好坏也都拿了吃的出来,等到了晚上饭点,家里条件还可以的拿出的东西,从杂粮馒头到煎饼,有条件些的还会拿出包子或熟食,或者干脆花个几毛钱在火车上买个盒饭吃。条件差些或者不受宠的掏出的可能就只是黑黑的窝头、一个土豆,有点人甚至直接从座上起来去了外面,等大家都吃完的时候再回来,然后猛喝水。
柳菲菲她们大概在晚上五点钟左右的时候吃完了自己的晚饭,也就是家里带的煎饼,几根葱,还有一小罐家里腌的酱菜。吃完饭柳菲菲打算趁着窗外还有光亮的时候把晚上睡觉的地方收拾出来。
她从包袱边上的一个缝中抽了几张报纸出来,再把座位下面的行李拿出来一部分,留了一个给自己枕着,然后把报纸都铺在了地上,她进去试了试,有些短,不蜷起来小半截小腿是露在外面的。其实三人座那边更适合这么睡,但是她们上来的时候基本都没有空两个座的三人座了,到现在陆陆续续停了很多站基本连座都没有剩了。听乘务员说,一直到明天进入乌省,都会有各地的知青和乘客不断的上车下车呢。
等到天黑的差不多了,柳菲菲和卫泱分别去简单的洗漱一下就准备睡觉了,没办法,车厢里的灯是应急的,平常时候不给开,在火车上晚上也没什么消遣的,睡觉成了唯一的可选。
柳菲菲觉得自己自从来了这边作息都要改好了,以前是不到凌晨不睡觉,休息时不睡到中午绝不起,现在是天黑就躺下,六七点必起。本以为会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的柳菲菲,半夜却被一阵车厢语音给弄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