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男人斩钉截铁的说,“你把军子放在床上,过来这边坐着,人家问什么你就说什么,不要打扰小同志了。”
妇人不甘不愿的放下孩子,旁边的医生也不忿的嘟囔着想看看柳菲菲又能有什么好办法。
柳菲菲提过油灯仔细的打量起了孩子,昏黄的灯光照在孩子烧红的脸上使得她对孩子的望诊有所偏差,但条件有限,也只能尽力而为了。
“能回答下我刚才问的问题么,孩子什么时候开始发烧的,都长时间了,吃什么药了?”柳菲菲将大拇指搭在孩子的小手腕上细细品着脉,顺便还观察了孩子都指纹。
“我发现军子烧起来的时候是下午,差不多是到了小连子站的时候,孩子蔫蔫的,喂东西也不太愿意吃,我怕孩子不吃东西没劲,就硬塞了几口,结果到了晚饭点的时候突然就热大劲了,说什么都不吃东西,总是吵吵着渴,晚上睡觉也不实诚,有点动静就醒了哭。晚饭那时候给吃了半片大白片,大夫说那是管退烧的,结果这不这个点又热起来了。”这回妇人很听话的把情况都说了出来。
“孩子的大小便什么情况,玩闹的状态好吗,除了发烧有米没有咳嗽打喷嚏流鼻涕干呕这些症状?”柳菲菲看到孩子的指纹呈深紫色,摸摸小肚子也是软软的,按一圈孩子也没有表现出难受的神情,掐着孩子的小嘴使他张口能让她看清里面的舌头,光线下最直观的就是这个孩子舌苔基本没有,舌头的颜色应该是深红,就是不知道灯光晃完是大概有多红。
“孩子今天没拉粑粑,不过晚上的时候尿尿那叫一个黄,别的倒没啥,今天孩子玩东西也跟往常没区别。小大夫,咋的这也能看出孩子有没有病?”妇人惊讶。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这些都是诊病的依据。”柳菲菲解释了一句,想着刚才摸到的无力脉然后问了最后一个问题,“这孩子是不是早产儿或者出生到现在总是在生病?”
“呀!这你都能看出来?”妇人更惊疑了,“你别是认识我们家过来骗我们的吧。”
柳菲菲无奈一笑,“探诊探出来的而已。”
“刚才那边的大夫听诊说了心肺无异常,我摸脉上也没多大的问题,主要还是这孩子自己体弱,坐火车换了环境生了股暗火,然后你强逼孩子吃东西让孩子撑着了而已。不是什么大毛病。”柳菲菲说了结论,“我可以先帮孩子把体温降下来,天亮了再巩固一下,你们怎么看?”
“小同志你先给我家孩子治疗吧,剩下的等孩子退烧了咱们再聊。”男人拍板决定。旁边的妇人也一改之前的态度不住的点头催促着。
那行,柳菲菲轻轻拽过孩子的小手摊开固定在自己的手中,一边给孩子逆运八卦一面给老夫妻俩普及一些小儿发烧常见问题。
“小孩子发了烧不要怕,不要老是想着发了烧就给孩子退烧,退烧速度过快对孩子也不是什么好事,要知道,退烧不是为了降低体温达到治愈的目的,而是让孩子不那么难受,这样才好让孩子身体更好的恢复,而白酒这东西擦身体也不是随便擦反复擦的,酒精挥发会带走孩子的热量,但是酒精也容易透过皮肤进入孩子身体导致酒精中毒,那大人还有喝多喝死的何况一个孩子呢,物理降温可以给孩子用温水洗澡或者擦身体,注意通风换气叭喇叭喇...”
柳菲菲给他们讲了很多简单好记的知识,自己手底下的动作也没停,从手心到手臂到头面再到身上,柳菲菲大概揉了四十多分钟,孩子肉眼可见的脸上都红晕都消退了不少,睡觉睡的也更沉了。
夫妻俩见状都非常高兴,不过看孩子睡的沉了也没敢大声说话,只一个劲的拉着柳菲菲的手不停的和她握手,旁边的大夫倒像是有话要和她说但是又不太好意思的样子。
“孩子现在暂时是烧退了,之后还是要再观察看看,我明天上午再过来看一眼,要是过了今晚没再烧起来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明早给孩子吃的清淡些,孩子要不想吃也别硬喂了。”柳菲菲活动了下自己酸胀的手腕,来了这边之后一直没做过手部训练给孩子才揉了这么一会就累的不行,看来得把基础工捡起来了。柳菲菲向车厢连接口走的同时不忘和送她出来的男人讲着接下来的注意事项,那名医生就跟着他们后面,等柳菲菲告别了男人往回走了才踌躇着叫住了柳菲菲。
“那个,小同志,我想问问,你的这门医术,是哪里学的啊?”男人有些不好意思的问。“这不是国家鼓励基层拥有自己的乡医么,我们大队就推举我出来参与西医学习,结果那西药都是什么林什么酮的,我也没记住,你看你这门技术教不教?”
“家里糊口的雕虫小技而已,不值得同志这么看重,我倒是可以教一些基础的,不过这在火车上时间太短,下车之后又各奔东西,实在是连皮毛都说不完。”
柳菲菲婉拒了对方,无亲无故就想空手套白狼也想的太美了,而且学医哪是那么容易的,一个病名病因不同症状各异治法天差地别,学个一知半解反倒是害人性命。
男人无奈但也没法,目送柳菲菲离开后也回来自己的位置。